京城的天黑得很早，季肴坐在窗边，看着底下川流不息的街道。
祝冷岚在临时接了个指定窦元白接单的单子，正在处理，她便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这时手机响起，是林霁尘的消息。
“在哪儿，我来接你。”
他还是一如以往的言简意赅。
季肴思索了一番，留了个她进来时那条街道的地址。
“我正好在这附近，大概十分钟后到。”
外边肉眼可见的风有些大，季肴站起身：“我先走了。”
祝冷岚正忙着，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外边天：“好，等什么时候人齐了，你再来玩。”
“嗯。”
季肴推开门，朝着原路返回。走到街边的时候，刚好十分钟。
林霁尘已经在街边等了，嘈杂，甚至有些脏乱的背景里，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倚在车门边，手上还抱着一条黑色的围巾。
见她来，浅笑着把手中的围巾给她系上。
季肴骤然间从温暖的楼道出来，外边的风吹得她有些瑟瑟发抖，此时还带着体温的围巾围上来，瞬间体温就恢复了正常。
“我见你今天出门就穿了件棉衣，肯定脖子很冷。”林霁尘解释道，收回了看向季肴背后的目光。
他笑着把围巾绕了个圈，然后仔细端详了两眼：“好看。”
也不知道他是在夸围巾好看，还是说好看。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季肴自己还掖了掖围巾，然后绕了一圈坐上了副驾驶。
“我还没问你猴子的事情怎么样了。”季肴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问道，“那封信，有用吗？”
“有用。”林霁尘见她坐稳了，才踩下了油门，“就是作用不大。”
季肴侧过头：“作用不大？怎么了？”
“猴子认罪，但仅仅是423事件，他拒绝透露更多信息。”
“你一直在追查的不就是423？”季肴有些疑惑，“还有别的什么？”
林霁尘面容不改：“如果这只是一起普通案件，我并不会参与。”
去往林家的路越来越偏，路边的行人跟车辆也渐渐消失。
这时，迎面突然开来一辆车，打着远光灯，十分的晃眼。
林霁尘以为不过是普通的失控，打死了方向盘准备避让过去，没想到对面的车也跟着变了道。
如此快的速度，这车恐怕是冲着他们来的。
“林霁尘。”危险面前，季肴反而冷静了下来，“方向盘打死，深踩油门。”
接下来她连着说了一串名词，因为时间短，所以她语速奇快。
林霁尘没说话，但季肴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有认真在听。
两人的车几乎是蹭着围栏跟那车过去的，剧烈的摩擦声震耳欲聋，安全气囊砰的一声弹出来。
季肴感觉自己的胸腔被安全带勒得生疼。
后边的车也没了动静，林霁尘连忙转过头来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但，主驾驶是直接迎向那辆车的，林霁尘此时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左手的衣服被擦破了一大片，此刻他的肌肤露在空气中，还有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季肴嗅觉很灵敏，她已经闻到了林霁尘受伤的味道。见他第一时间是转身来查看自己的伤势，她突然有些烦躁，眼底也蔓延上了一抹红色。
“我没事，你先坐着。”季肴解了安全带就准备下车，但她还没打开门，对面的人先一步包围了他们。
一个、两个……整整五个人，此刻围着他们的车。
季肴收回了欲开门的手，冷笑了两声——这果然是预谋好的。
那看上去是为首的人，冲着林霁尘挥舞了下手里的铁棍，大声吼道：“劝你别管423的事情，这一次只是别停了你的车，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是冲着林霁尘来的。
林霁尘没说话，但表情看上去有些云淡风轻的。
“你不害怕？”季肴轻笑道。
“怕什么，肴姐难道不保护我？”林霁尘的手臂其实有些疼，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或者要不我还是自己下去解决他们吧。”
他又接着补充道：“就是手有些疼，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
季肴眼底的烦躁消散了些，但取而代之的恼意。
“姐姐罩着你。”
这句话好像在她来京城之前，林霁尘还是戴温榆也对她这样说过。
那群人完全没想过季肴会主动下车，但他们今天的意图只是威胁，他们也没把季肴这个小女娃子放在眼里，转了身就要走。
“站住。”季肴歪着头，舔了下嘴唇，一如她以往的痞里痞气，“我让你们走了吗？”
还从来没有人，可以在她面前，伤害到她的朋友。
为首的男人回了头，大冷天的他只穿了件背心，露出手臂上夸张的纹身。他听见季肴这么说，回过头，一脸不可置信。
这个小女娃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甩了甩铁棍，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小女娃，趁我不想动手，赶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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