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浑浊的瞳孔恢复刹那清明，被腐蚀的声带挤出嘶吼："会长密室...地下三层..."
黑雾中传来铁链绞碎骨头的脆响，张天师未说完的话变成血沫喷在萧羽脸上。
那些血珠触及皮肤的瞬间，萧羽视网膜上突然闪过走马灯似的画面：十七岁那年高烧昏迷，床头确实摆着个刻有黑无常图腾的药碗。
"邪神印记...在你体内..."
沙哑的低语贴着耳廓炸开，萧羽后知后觉发现右臂不知何时爬满蛛网状黑纹。
他本能地要扯开衣领查看心口，李瑶残留的金针却突然从脊椎窜入四肢百骸，剧痛让他单膝跪地砸出水花。
林雪的剑锋就在这时调转方向。
短剑刺穿肩胛的瞬间，萧羽闻到熟悉的沉香味——那是李瑶每次动用血脉之力前，用来压制反噬的龙涎香。
剑身鎏金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上伤口，竟将渗出的黑血凝成晶莹的血珀。
"瑶姐姐的...锁魂契？"
林雪瞳孔的幽绿色突然褪去，握剑的手腕浮现出与李瑶金针同源的朱砂纹。
她茫然地望着自己捅穿萧羽的右手，剑穗铃铛里突然飘出句苍老的叹息："雪丫头，该醒了。"
二十米开外的积水潭突然沸腾，张天师尚未消散的残躯化作纸人漂浮水面。
萧羽强忍着肩头灼痛扯出短剑，发现剑身纹路正将自己伤口溢出的黑气，转化成细小的金色符文流向林雪腕间。
暴雨毫无征兆地停了。
阴云缝隙漏下的月光竟带着血色，照出满地狼藉中闪烁的青铜碎屑。
萧羽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水，看见林雪正机械地捡拾那些碎片。
她每触碰到一块青铜，后颈印记就亮起分毫，最终在颈侧拼凑出半枚鼎耳的形状。
"萧大哥..."少女突然歪着头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神情，沾满铜锈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爷爷说，等鼎耳拼全的时候..."她沾着血在锁骨画了道扭曲的符咒，"要把这个还给瑶姐姐。"
暗红符咒完成的刹那，萧羽怀中的阴阳罗盘突然迸裂。
表盘碎片割破他掌心时，血珠在半空凝成微型八卦阵，清晰映照出林雪心脏位置——那里蜷缩着个与李瑶容貌九分相似的虚影，正被青铜锁链捆住脚踝。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血色月光如退潮般消散，林雪眼中重新聚起焦点的瞬间，萧羽闪电般扣住她画符的手。
少女腕间朱砂纹突然暴起金光，将两人相触的皮肤烫出水泡，却在萧羽锁骨处的黑纹蔓延过来时，诡异地平息成温暖的红晕。
"先找密室。"
萧羽扯下半幅浸透血水的衬衫下摆，缠住仍在渗黑气的肩伤。
当他转身时，没看见林雪正用剑尖挑起块染血的碎布——那布料边缘焦黑的纹路，与二十年前孤儿院火灾现场找到的符灰痕迹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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