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落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没过头顶。
袁小四拼命挣扎着，双手疯狂地在水中扑腾，激起一片片混乱的水花，双脚拼命地蹬着，试图挣脱孙乐的束缚，浮出水面。
但孙乐的双手紧紧搂住袁小四的脖子，双腿更是死死缠在袁小四的腰上。
袁小四嘴里不断吐出一串串气泡，他的心中被无尽的悔恨和恐惧所填满。
袁小四试图开口说服孙乐：“孙乐，放手，咱们都能活！”
然而，袁小四刚一张开嘴，河水就疯狂地灌进他的口腔和鼻腔，袁小四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更多的河水涌入。
袁小四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开始出现一片片光斑，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
袁小四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四肢的动作越来越无力，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般田地，自己怎么就陷入了如此绝境。
这个时候的天已经晚了，辛苦了一整天的村民们早早就各回各家。
也因此并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夜色浓稠如墨，将袁小四最后的一丝微弱声响都掩盖在了寂静之中。
早起去河边打水的崔大娘，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手里拎着水桶，慢悠悠的朝河边慢慢走去。
刚到河边，她就瞥见了不远处的河面上漂浮着两个影影绰绰的黑影。
崔大娘先是一愣，心里犯起了嘀咕，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看花了眼，于是用力揉了揉双眼。
随后，崔大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哆嗦嗦起来，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往前缓缓凑近了些。
待终于看清楚后，崔大娘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极度的惊恐让她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啊！死人了！！！”
听到这声凄厉尖叫的村民们，纷纷闻声赶来。
最先到达的几个村民，刚看到这骇人的场景，一个个吓得呆愣在原地。
随后有人“妈呀”一声，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嘴巴，双腿不停地颤抖。
“这......这是谁没了？”
“死人啦，死人啦！”
“快去通知公安，赶紧报警！”一位还算稍微镇定些的大妈扯着嗓子喊道。
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孩子被大人紧紧地护在身后，大人们用手严严实实地遮住孩子们的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别看。”
有几个胆大的将尸体捞了上来，捞上来后那几人就跑去一边扶着树吐了起来。
李大爷眯着眼睛，凑近了瞧，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孙知青跟袁家小四吗？”
那几人吐完回来，凑近一看，“好像还真是他们两个。”
“这是咋回事？”
“赶紧去找大队长，还有去知青点叫人。”
秦菊跟袁为民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
秦菊一路跌跌撞撞，脸色煞白，脸上不停的流着眼泪。
袁为民则是眉头紧锁，脚步匆忙，脸上写满了不安。
当他们终于赶到现场，看到熟悉的面容，秦菊瞬间瘫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我的小四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袁为民悲痛的看着袁小四的尸体，他的小四竟然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虽然袁小四在村里的风评不怎么样，但是就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儿子。
袁为民上前想要安抚秦菊，却被秦菊一把推开。
秦菊也没想到昨天晚上竟然是见到儿子的最后一面。
秦菊望着袁小四的尸体，泪流不止，整个人就好像丢了魂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四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知青点的人匆匆赶了过来，袁为民转头声音嘶哑的问他们：“孙乐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一超神色紧张，眼睛时不时就瞟下地上的尸体。
赵一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颤抖地说道：“大队长，昨天晚上，我们本来都在各自休息了，可袁小四就找来了，看起来火急火燎的，说要和孙乐单独聊聊。”
“后来孙乐就跟袁小四两人去了知青点旁边的树林，我跟周正两个人……正好吃完饭决定去消食。”
赵一超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正好碰到了出来的袁小四，他说孙乐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我们在树林那边等了很久，孙乐也一直没出来。”
赵一超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那时间久得让我们心里都开始犯嘀咕，觉得不太对劲。”
“所以我们就进去找了一下孙乐，刚过去就看到了孙乐，正在拿树枝发疯似的抽打崔麻子，之后他们两个人说要单独谈一下，我们就回知青点了，后面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赵一超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当时孙乐说为了袁小四把孩子打掉的事情。
袁为民皱着眉头，刚张开嘴还想问些什么，公安却已经匆匆赶来了。
公安展开了例行的询问工作后，袁为民、秦菊、崔麻子、赵一超和周正被一起带回了公安局问话。
等吴冰婵放学回来，才在江云起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赵一超虽然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孙乐为袁小四打掉孩子的事情，但是面对公安人员的询问，赵一超还是一五一十地具体交代了。
崔麻子也没想到自己白白挨了顿打，最后还得进了公安局。
公安刚开口询问袁小四的事情，崔麻子就直接把袁小四当时的计划说了出来，还透露了袁小四曾经多次前往黑市。
公安一五一十的将崔麻子的话记录下来，没想到这个袁小四竟然还经常去黑市。
最后查明了是因为袁小四逼迫孙乐将孩子打掉，孙乐心生怨恨，于是带着袁小四一起跳河了。
因为并没有在袁小四家里搜出什么东西，所以黑市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袁为民的大队长职位还是被撸了下来，这事还在村里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据袁卫民本人说，是因为袁小四的死，对他造成了太过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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