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曦的指节抵在重症监护室玻璃上，冰凉的触感让透视眼里的血管纹路愈发清晰。
监护仪规律作响的电子音中，徐护士正给昏迷的证人调整呼吸面罩，她耳后新结的痂在视野里泛着磷火般的蓝光——那是三天前汽车炸弹留下的创伤。
“东南方三百米，七层楼体结构共振异常。”苏小妹摘下夜视镜，金属镜腿在掌心转出冷光，“三组承重柱有被纳米蚀刻液腐蚀的痕迹。”
胡侦探突然将咖啡杯按在控制台，褐色液体在杯口荡出同心圆。
“他们在改建筑结构！”他调出医院三维模型，瞳孔被数据流映得发亮，“当量计算显示……”话音未落，整层楼突然倾斜十五度，床头柜上的荧光绿药液泼洒成诡异的DNA螺旋。
走廊传来崔警官的怒吼，防暴盾牌与金属钝器相撞的闷响裹挟着玻璃碎裂声。
李晨曦抓住滑向墙角的医用推车，透视眼穿透三层混凝土楼板——十二名打手正用液压钳破坏消防通道，为首者脖颈处的电子尾戒闪着幽蓝磷光。
“徐护士带证人进铅防护舱！”李晨曦扯下白大褂抛向空中，布料被三道激光束瞬间洞穿。
苏小妹已掀开地砖暗格，成排改装过的手术刀在冷库白雾中泛着氰化物特有的淡紫色。
当第一个打手踹开防弹门时，李晨曦正背对着门调试呼吸机。
杀手藏在人群后方的视觉盲区，袖口滑出的陶瓷匕首贴着承重墙阴影突刺，却在距离脊椎三厘米处僵住——李晨曦的银针不知何时穿透了他尺神经，针尾还粘着片转基因萤火虫的残翅。
“西南角消防栓，压力值19.8兆帕。”李晨曦的声音像手术刀切开黄油。
崔警官反手将防暴棍掷向红色阀门，高压水柱裹挟着灭火干粉喷涌而出，打手们防护镜上顿时结满化学结晶。
胡侦探趁机甩出磁吸式摄像头，那些在雾霾中挣扎的身影立即被投影到三十楼外的玻璃幕墙，正在楼顶盘旋的医用直升机驾驶舱突然爆出电火花。
苏小妹踩着翻倒的病床跃起，手术剪精准刺入通风管道。
成群的机械蜘蛛雨点般坠落，却在触及地面前被李晨曦泼洒的葡萄糖溶液黏住关节——这些微型杀手尾部的生物电池遇到单糖即会过载爆炸。
当林记者举着摄像机贴墙移动时，李晨曦突然拽住他后领往后一扯。
半截带血的手术锯擦着记者鼻尖钉入墙壁，锯齿上还沾着楼下停尸房的防腐剂标签。
“找掩体！”李晨曦的吼声让记者耳膜生疼，却看见对方白大褂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脊柱轮廓在布料下显露出不自然的僵直。
杀手头目终于现身，他戴着特制角膜镜的眼睛在透视视野里呈现双重视网膜结构。
李晨曦故意露出破绽，当对方刺向心口的陶瓷刀被磁共振仪干扰的瞬间，苏小妹从天花板检修口倒悬而下，手术线在其颈动脉处勒出冰棱状的血珠。
“你们输了。”李晨曦踩住杀手颤抖的手腕，银针刺入其耳后迷走神经。
垂死的萤火虫群突然在走廊尽头的防爆窗外聚成血色箭头，指向正在汽化的证据箱——那团银色雾气竟在空中凝成DNA双螺旋，每个碱基对都闪烁着不同患者的病历编号。
崔警官扯下打手的战术腰带，露出下面印着某医药公司标志的皮肤贴片。
“实时生命监测系统。”胡侦探用镊子夹起贴片对着顶灯，“难怪他们能精准定位……”
凄厉的防空警报再次撕裂夜空，但这次声源来自林记者怀中的摄像机。
所有人转头时，正看见镜头自动对焦在记者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指节上——那里残留着半小时前在安全通道蹭到的荧光涂料，此刻正显现出与杀手电子尾戒相同的幽蓝光谱。
林记者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瓷砖，摄像机却在剧烈颤抖中保持着绝对水平。
他嗅到鼻尖残留的防腐剂甜腥，那是刚才飞溅的手术锯在视网膜上烙下的死亡印记。
但取景框里，那些幽蓝荧光正沿着他指节血管纹路游走，与三十米外杀手头目爆开的电子尾戒产生量子纠缠般的共振。
"；别动！"；李晨曦的警告被电磁脉冲干扰得支离破碎。
林记者却将摄像机推进半寸，镜头自动捕捉到荧光素与纳米机器人碰撞产生的伽马射线——这正是三年前制药巨头在《柳叶刀》发表失败临床试验时遗失的核心数据。
防爆窗外骤然亮起的镁光灯刺痛所有人瞳孔。
十五架媒体无人机不知何时悬停在取证现场，林记者提前设置的直播密钥正在将加密画面同步到区块链新闻平台。
杀手们颈后的生命监测贴片突然过载，在皮肉灼烧的焦糊味中显露出董事会成员的生物识别码。
"；你早就计划好..."；苏小妹的手术刀停在半空，刀尖映出记者被汗水浸透的衬衫下隐约的弹孔疤痕。
那是两年前海湾战争报道留下的勋章，此刻正随着他急促呼吸起伏，如同永不妥协的计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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