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主任的听诊器啪嗒掉在地上。
老专家颤抖着凑近屏幕，看着李晨曦徒手在产妇体表标注出七个穿刺点——每个位置都精准对应着透视眼中荧光最弱的区域。
“准备22号千叶针。”李晨曦扯开无菌包，金属虹膜倒映着七条荧绿血管的实时波动。
当穿刺针穿透第三肋间隙时，他突然厉喝：“停！针尖距离右冠脉分支只有0.3毫米！”
超声医师的冷汗浸透了口罩。
在李晨曦的透视指引下，七条异常血管被逐个注入造影剂。
显示屏上顿时绽开绚丽的荧光烟花，菌丝网络在泛影葡胺的冲刷下分崩离析。
“自体血回输开始！”麻醉师的声音带着颤音。
当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体外膜肺氧合（ECMO）管道涌回产妇体内时，胎心监护仪的波形突然跳起有力的山峰。
手术室响起压抑的欢呼。
李晨曦却突然按住产妇手腕，视网膜表层的光栅发出蜂鸣警报——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微观层面，最后三簇菌丝正顺着血小板悄悄增殖。
“给我噬菌体雾化器。”他扯开领口，金属色泽的虹膜惊得器械护士打翻了弯盘。
当淡蓝色雾气笼罩产妇胸廓时，透视视野里垂死挣扎的菌丝突然发出刺目红光，在噬菌体的围剿下化为灰烬。
凌晨三点的走廊挤满白大褂。
李晨曦靠着消防栓喘息，鼻血在瓷砖上滴成断续的省略号。
急诊科主任亲自捧来的咖啡在眼前晃了三次，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虹膜已经恢复成深褐色。
“这是近五年首例艾森曼格综合征孕妇抢救成功的案例。”张副主任的喉结艰难滚动，手中的会诊记录还沾着李晨曦的血渍，“明天晨会……”
话音被突然爆发的掌声切断。
护士站的电子屏正在回放手术录像，李晨曦标注穿刺点的手部特写被定格放大。
实习生们举着手机疯狂拍照，而他胸牌上“停职调查”的红章在闪光灯下格外刺眼。
消毒间镜面映出李晨曦苍白的笑容。
当他拧开水龙头时，突然发现掌心残留的荧光纹路竟与KL - 7菌株的DNA螺旋惊人相似。
冷水泼在脸上的瞬间，三个月前那个死亡病例的档案编号突然在脑海中闪现——CT - 3027号患者的病理切片里，同样出现过这种诡异的荧光蛋白。
更衣室的阴影中，李晨曦掏出皱巴巴的手术记录。
当他的指尖抚过“器官保存液RNA异常”的字样时，透视眼突然不受控地颤动起来。
泛黄的纸页深处，某个被黑色记号笔涂改的编号边缘，正渗出熟悉的荧绿色光芒。
窗外晨雾漫过住院部大楼，档案室的铁门在曦光中若隐若现。
李晨曦将菌株培养管举到窗前，看着KL - 7标签下那行几乎被磨灭的钢印数字，在透视眼中逐渐显露出原本的样貌——那分明是医院废弃实验室的某个项目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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