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未散的城墙外堆满焦黑弹壳，庄宇蹲在弹药箱上啃着半块压缩饼干。
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泛着铁锈色，废墟间游荡的丧尸被昨夜炮火震得只剩残肢，此刻倒像是嵌在焦土里的丑陋装饰。
"三吨弹药换两车压缩饼干？"严皓攥着皱巴巴的物资清单，指节捏得发白。
他背后的军械库里空空荡荡，连固定货架的钢钉都被撬走应急，"这帮奸商怎么不直接抢？"
庄宇把饼干渣拍进作战服口袋，腕表投射的虚拟屏在半空炸开蓝光。
无限军火系统的「物资转换」界面正在加载，猩红的88%进度条刺得人眼疼。"老严你看这个——"他忽然揪住战友战术背心，指着屏幕上闪烁的罐头图标，"系统说能扫描物资成分，连生产日期都能追溯。"
林妹妹抱着一摞账本从地堡钻出来，发梢沾着蜘蛛网。
她踮脚把清单贴在庄宇鼻尖："别惦记你那外星科技了，仓库只剩三箱过期肉罐头，连老鼠都不肯啃。"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五辆改装卡车卷着沙尘驶入警戒区。
物资交换市场在中央广场铺开时，二十八个幸存者营地派来的代表正围着篝火吵架。
胡小妹攥着扩音器的手直哆嗦，她背后是用防弹玻璃临时搭的交易所，玻璃上还留着昨夜弹孔。"都排好队！"小姑娘的娃娃音被电磁干扰器扯得支离破碎，"粮食换武器按1:3兑换率......"
庄宇倚在了望塔栏杆上嚼草根。
他作战服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右手指尖却在虚空中快速划动——系统扫描波正像渔网般撒向整个广场。
当第三辆卡车的扫描数据跳出来时，他瞳孔骤然收缩。
"这车罐头。"庄宇靴底碾碎半截丧尸指骨，径直走向挂着「马记商行」旗幡的摊位。
防毒面具遮住他大半张脸，唯有护目镜下眸光冷如刀锋，"包装喷码是上周的？"
马奸商油腻的圆脸堆出笑纹，金牙在篝火映照下泛着诡光："庄老大好眼力！
这可是从地下三十米冷库挖出来的战前储备......"他话音戛然而止——庄宇的军刺正挑开罐头封口，暗绿色肉泥缓缓淌出，蛆虫在月光下扭成银线。
"系统显示生产日期是灾变前十五年。"庄宇的冷笑混着尸臭飘散，他靴尖勾起半截丧尸残臂扔进肉泥，"要不你先尝尝？"
人群哗然退开，马奸商额头沁出油汗。
他藏在桌下的手刚要摸向霰弹枪，严皓的枪管已抵住他后颈。
林妹妹适时举起电子屏，全息投影将罐头内部腐烂状况三百六十度展现在众人面前。
"带着你的丧尸饲料滚。"庄宇扯掉对方胸前的翡翠吊坠——那是昨夜阵亡战士的遗物，"再有下次，老子用你的肥油炼柴油。"
暮色降临时，陈商人的车队终于驶入广场。
庄宇蹲在车顶检查粮食样本，系统扫描的绿光扫过每粒麦穗。"纯度九成七，辐射值低于0.3西弗。"他扭头对林妹妹挑眉，"这老狐狸倒是实在人。"
林妹妹正往账本上盖联盟钢印，闻言抬头轻笑。
篝火将她睫毛染成金红色，账本边缘还沾着庄宇早上蹭的机油。
远处传来严皓调试新到重机枪的铿锵声，混着胡小妹指挥搬运物资的清脆吆喝，竟在尸臭弥漫的废墟里织出些许生气。
"看够没？"庄宇突然凑近，护目镜映出姑娘猝然放大的瞳孔。
他指尖弹飞企图爬上账本的变异蟑螂，转身时作战服扬起一角，"今晚加餐，我请大伙吃......"话音被夜风卷走，唯余林妹妹望着他走向军火库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账本上未干的墨迹。
暮色浸透断壁残垣时，庄宇正蹲在装甲车引擎盖上调试夜视仪。
扳手磕碰金属的脆响里，忽然有温热的搪瓷杯贴上他后颈。
"红糖水。"林妹妹单手抱着账本，发丝间还沾着物资箱上剥落的铁锈，"严皓说你咳了半宿。"她踮起脚尖把杯子塞进庄宇指缝，指尖划过他虎口的老茧时，像蝴蝶掠过焦土。
庄宇掀起护目镜，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姑娘鼻尖的煤灰。
远处严皓正在训斥新兵，吼声惊飞了电线杆上的变异乌鸦。"这玩意儿..."他晃了晃杯底沉淀的褐色糖块，"该不会是上个月搜刮的那家杂货铺......"
"保质期三十年。"林妹妹突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机油，翡翠镯子撞在防弹背心上叮当作响。
这个动作让她整个人几乎嵌进庄宇怀里，能看清作战服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弹痕。
变异蟑螂振翅的嗡鸣里，庄宇喉结动了动。
他仰头灌下糖水时，腕表突然迸发的警报红光恰到好处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林妹妹退后两步整理鬓发，账本边缘被捏出细密的褶皱。
"庄先生。"陈商人握着怀表从阴影里踱出，鹿皮靴碾碎满地月光。
这个永远穿着考究西装的老者，此刻竟将礼帽攥出了汗渍，"方才卸货时，我的伙计在东南哨卡发现了这个。"
镀金怀表弹开的瞬间，庄宇瞳孔骤缩。
全息投影映出半枚嵌在柏油路上的弹壳——7.62mm穿甲弹，弹壳底部的鹰隼徽记正在渗血。
严皓的脚步声混着重机枪上膛声逼近，林妹妹迅速合拢账本退入警戒圈。
庄宇摩挲着弹壳全息投影，无限军火系统的扫描波在视网膜上铺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当他抬头时，陈商人礼帽檐下的眼睛亮得骇人。
"三小时前，西区七个避难所同时收到匿名恐吓信。"老者枯槁的手指划过怀表边缘，暗格里掉出卷成香烟状的羊皮纸，"有人要断我们的交易线。"
庄宇突然笑了。
他反手将空搪瓷杯抛给林妹妹，金属杯壁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当杯底磕在姑娘掌心时，严皓已经拎着热成像仪跃上哨塔，夜风裹来他压抑的咒骂。
"劳烦陈老。"庄宇咔嗒一声扣紧战术腰带，无限军火系统的解锁提示音像利刃出鞘，"明天日出前，借您车队无线电用用。"他转身走向军火库的背影被探照灯拉长，林妹妹低头凝视杯中晃动的残糖，忽然发现杯底用弹头刻着歪扭的笑脸。
两百米外，某截断裂的混凝土管中闪过红外瞄准镜的红点。
腐殖土下的震动传感器开始规律闪烁，像极了丧尸啃食骨肉时的牙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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