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指接通了视频。
视频接通的刹那，八枚银色传感器折射出手术灯般的冷光，牢牢扣在画面中张沫的太阳穴与颈侧。淡蓝电弧如活蛇般在金属表面游窜，映得她含笑的嘴角尤为讽刺。
“哎呀，恭喜恭喜，你终于要通关大结局了。”
汪衡几乎目眦欲裂，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你做了什么？！”
张沫撑住脸颊，突然嫌弃地皱眉，态度散漫地说：“......你能不能不要用我的脸去做这么激烈的表情，看起来好ooc哦。”
（ooc：Out of Character，脱离角色原本设定的行为或表现。）
轰鸣的雷声骤然炸响，一道天雷劈碎了一楼客厅的钢化玻璃。
汪衡踉跄后退，慌不择路地往地下室逃去，一边逃跑还一边对着手机怒吼：“傀儡？！还是替身？！”
张沫悠悠闲闲地说：“大人，时代变了，我说很多次了，咱们还是要相信科学。”
话音未落，一道紫电顺着楼梯缝隙劈下，精准如长鞭抽向汪衡后背。
他条件反射地举起金刺格挡，"铮" 的金属撞击声中，整只右臂爆出刺目火花。
螺丝与芯片如霰弹四散飞溅，哗啦啦散了一地。
张沫笑了。
天雷说不伤害无辜，不能劈人。
那就骗他转移到不是人的地方不就行了？
汪衡跌坐在地，看着满地狼藉的零件，喉结上下滚动，不可置信：“你你你，你竟然拿一个普通的机器人来糊弄我？！”
张沫十分委屈，解释道：“哪里普通了？！
全球现如今最高端的技术，最贵的轻量化材料，最先进的外骨骼结构，第四代手部装置，配备 24个 RGB 摄像头和机载视觉语言模型。
外观是孟鸢画的。
模拟人类气息的护符是玖璇和喻辉联合开发。
还要抽取妖力灌注其中来骗过你。
很麻烦的！
就你刚刚废掉的那只手，就价值300万。
别老我说不孝顺，如此奢华的送葬设备，中华上下五千年都实属罕见。”
汪衡彻底癫狂，用这具身体里面最后那一点点妖力，当场从虚空裂缝中接连拽出上百件法宝。
青铜巨鼎、白玉罗盘、血纹长剑......每一件器物表面都流转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张沫挑了挑眉，这老东西还挺富裕。
而汪衡的内心则全是庆幸。还好他早有准备，千年前在力量最强盛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些法宝中灌注满了力量。
即使不需要自己操控，也可以自动护主。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开始畏惧死亡，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而已......
于是张沫就眼睁睁看着，七道紫雷如审判之矛接连贯下，青铜鼎炸成熔化的铜雨。
随后天雷重新换了个目标，白玉盘在第十道雷劈中时碎成星尘。
张沫真情实意地说：“啧，这样糟蹋东西就不好了。”
这些东西一看年份就很久，就算不拿来用，放在故宫博物院也挺好啊。
“闭嘴！！！”汪衡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眼中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疯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天雷都是有时效的！
张沫，我就跟你赌这一场，赌我这上百个法宝能不能护住我这一次！
只要我能挨过去，你就死定了！
你，你认识的所有人，还有那些受了你恩惠的妖，一个也别想跑！
你敢不敢跟我赌？！”
张沫摆摆手，很谦虚地说：“不了不了，谢邀。我是良好市民，从不参与赌博。”
汪衡：“。”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就很难受，特别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
张沫：“你呀，还是不太了解我。
我这个人，胆子小，只打必胜局。
我早就知道这天道并没有那么靠谱，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你什么意思？" 汪衡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颤音。
张沫却提了一句题外话：“对了，刚刚你说到自己写的那稀巴烂经文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写的挺好的？
不如，我今天也来教你一句咒语吧。”
“DROP DATABASE db_wh；”
删除已有数据库，操作不可逆。
“我知道，从什么力量、修为、法宝、年龄、阅历上说，我肯定都是弄不赢你的。
那么，我就只能用我擅长的方式来打败你了。
你就没有想过，你的灵魂，是用一种什么形态存在于这机器人之上？
当然是数据。”
说到这里，她还很好心地把自己的手机摄像头转了个方向，让汪衡能看到自己面前的超级计算机。
屏幕上，这个命令已经输入了很久了。
光标在句末的分号上跳动，像死神的镰刀悬在脖颈。
“bye~”
愉快的告别之后，她按下了回车键。
“超级管理员张总”远在千里之外的指令被瞬间执行，汪衡只听到胸腔深处传来高频蜂鸣，淡蓝色烟雾从腰侧散热孔渗出，带着电池特有的甜腻焦糊味......
“不！！！”
在最后一声悲鸣中，所有的法宝都落在地上，这一具身体彻底裂开，散落成一地的零件碎片。
身死债消，天雷停止，乌云散开，b市再一次重见天日。
或许，这就是执拗地追求不可求之物，最后注定的结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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