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想起了大战之前，仙子交代他的那句话。
任何一个强者，都需要有一颗睥睨天下的强者之心。
既然这样，那今日，他索性大放厥词一次。
他双目直视重瞳男子的眼睛，先前的些许紧张都已消失不见：“圣祭又如何？镇杀异域无数天才的刽子手又如何？”
“今天，我会让你知道。”
“我在我所能达到的境界，天下无敌！”
没有丝毫悬念，箭矢穿胸而过，带出一大片黑色的血液。
哪怕有所谓的天道庇护，箭矢也还是射中了，【九霄落日箭】的必中属性，不是【天道庇护】四个字就可撼动的。
重瞳男子的气息瞬间萎靡下去。
毕竟，就算是海境强者，在这一箭之下，也要重伤。
重瞳男子的肉身强度虽然很高，但【九霄落日箭】中的“灼烧”和“净化”属性，似乎对他这种入了魔的人，异常的好用。
重瞳男子依旧在狞笑，这个状态下，他也是能说话的，只是话明显少了很多。
他漆黑、略有些枯槁的左手抚上胸膛，在触摸到鲜血的时候，脸色才有变化。
“好，好啊……”
“你在你所能达到的境界，天下无敌……”
“那就，接招吧！”
下一刻，他胸口的伤势在迅速恢复，周遭建筑物断裂的痕迹，也在不断勾连、修整到原样。
“上古大能留下的秘法，据说连天都能补全……”
“虽然我手中的不过是一套残法，但你……”
他话没说完，身体的修复也还未完成，江照就举着战戟，一个横撩过来了。
江照的语气罕见认真了起来：“废什么话？要战便战！”
上一次任由这家伙用秘法修复伤势，那是因为他想看看，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代表他每次都愿意让这家伙修复伤势。
何况，他【命器附魂】都已经用了，时间争分夺秒，哪有功夫和这家伙打嘴炮？
锵！
金铁交戈之声响起，重瞳男子举刀便挡，但江照现在周身真气沸腾，双月凌空，力量与速度都被强化了十倍，再加上【命器附魂】带来的力量提升，这样的力道明显超过了池境的天花板，重瞳男子一刀挡下之后，没有丝毫悬念地被打飞了。
“一心寻死，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
听了对方的故事，江照自觉那是个可怜人，但这家伙为了寻死，一直找高手对决，害人性命，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何况，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所以他不会留情。
身后翅膀猛然一扇，江照裹挟着无穷动能急速飞出，战戟更是置于一个最好发力的位置。
转瞬间就飞到重瞳男子面前，然后，抬手，战戟斜撩而出。
伴随着“锵”的一声脆响，重瞳男子再次被打飞了，连手中的仿制版星辰刀都差点脱手。
……
这一幕给远处观战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不是，这……这确定是池境之间的战斗吗？我怎么都要看不清了？”
红缨已经突破到了川境，入了川境之后，精神力会反哺肉身，也就是说，她现在的身体机能，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层次。
目力自然也比普通人好的多。
可哪怕这样，双方交战的速度之快，她依旧跟不上。
在场能看清的，恐怕也只有陈夫子了。
“如龙之势，如龙之势啊！”
“先前老夫听闻他一人斩了海境，心中还存有疑虑，可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他又无比庆幸，江照愿意接下这场战斗。
虽然他觉得周平也很强，不一定会输给对方，但人类天花板层次的战斗，波及实在太大了，江照能在池境解决，那是最好的。
而且，生死之间有无数种可能，要是周平真就输了呢？
……
听完夫子的话，吴湘南眼中第一次露出殷切之色，看向陈夫子道：“也就是说，江照能赢？”
陈夫子捋了捋白须，深沉地开口：“按理来说是，对手疯魔之后，似乎理智残存很少，不然面对江照的重击，定然会选择卸力，不可能每次都硬碰硬。”
“但他偏偏就这样选了，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江照能赢。”
所谓的卸力，是每一个经过集训的守夜人都会的技巧，陈夫子不相信重瞳男子不会。
所以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对方理智残存不多，只余战斗本能。
要么就是对方理智尚存但不愿动用，宁愿让战斗本能接管身体。
这样一来，几次硬碰硬之后，他便能完成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身死道消。
听到陈夫子这样说，所有人都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但陈夫子又叹口气，补充一句：“可，这毕竟是横压了异界无数天才的怪胎，真的就这点手段吗？”
这话一出，堪堪好起来的气氛又降至冰点。
“会不会是这家伙的能力，需要达到一定境界才能释放，江照的境界太低，导致他用不出强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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