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平，我问你，五号情报员在敌人内部这件事，是不是你抵达彭水之后亲口告诉燕大哥的？”
周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面对周易如此直白的质问，李延平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没错，是我告诉他的。但当时风雷行动已经基本上策划完成，我们需要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来抓捕老板。
让五号和风雷一号见面，这样可以加快整个行动计划的推进速度，尽早将老板捉拿归案，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李延平毫不退缩地迎上周易的目光，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见李延平如此坦然地承认了此事，周易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吴玉霞。
“吴主任，据我所知，五号情报员李瑞山同志最初可是由你亲自安排并成功打入老板身边的。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关于五号的所有情况就只有您一个人知晓，对吧？”周易紧紧地盯着吴玉霞，等待她给出回应。
“不错，刚开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后面重庆解放，为了配合军联处打击重庆方面的军统特务，随后有一些人也知道了五号的存在。”吴玉霞想了想道。
“也就是说，早在李延平抵达彭水以前，关于五号情报员的事情，无论是我还是燕大哥，对此都一无所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我与燕大哥乘坐从宜宾开往重庆的轮船时，竟遭遇了敌人假扮成五号情报员前来试探我们的情况。
显而易见，敌人的内部已经清楚地知晓他们当中存在着五号情报员。
通常而言，如果自身组织内部的消息泄露出去，进而对组织内部是否存在卧底产生怀疑，这种情况倒也算合乎情理。
可是，让人倍感疑惑的是，从敌人的口中居然能够准确无误地说出五号情报员以及五号这个特定的代号！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这只能表明一个事实，敌人并不是依靠消息的泄露才推断出内部可能存在卧底的，而是因为在我们的阵营之中同样潜伏着敌方的卧底、内奸！
正是那位所谓的内奸，将五号情报员的相关信息传递给了他们的老板。”
经过这番缜密的分析之后，周易目光紧紧地盯着李瑞山发问道：“李瑞山同志，请如实告知，老板最初究竟是何时得知你的存在的？
是不是在风雷行动前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
“没错，老板很早之前便知晓了我的存在。吴主任，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方平同志呢？”李瑞山听到周易的询问后，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回忆，稍作思索，便转头向吴玉霞发问。
吴玉霞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回应道：“自然记得，方平可是我安排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之一啊！
在风雷行动开始之前，三个月内我总共向敌人内部安插了足足九名卧底。
然而令人痛心疾首的是，这些人，竟然都在短短三个月之内，相继被敌人识破身份，并惨遭灭口。而方平同志的遗体，则是由江边的巡逻队率先发现的……”说着说着，吴玉霞脸上不由的露出落寞的表情。
李瑞山接着话头说下去：“杀害方平的凶手正是老板本人，而且那时他还把我带在了身边。
我是眼睁睁看着方平同志惨遭毒手，可我却无能为力去拯救他，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至今仍萦绕心头，让我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叹息。”
讲到此处，李瑞山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此时，吴玉霞也恍然大悟般地回过神来，她突然想起，就在方平遇害之时，自己这边连续有九位情报人员不幸丧生。
当时她就曾怀疑过组织内部可能潜伏着敌人的奸细，但一直未能查明这个奸细究竟是谁，而且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逝罢了。
想到这里，吴玉霞心中一阵沉重，眉头紧紧皱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方平惨遭杀害之际，时间恰巧在了风雷行动正式启动之前。
此时此刻，李延平尚未动身前往彭水。
如此一来，可以推断出内奸早在那时便已存在。
鉴于李延平当时尚未彭水之地，那么有关五号情报员的事情，唯有身处重庆的人员才得以知晓。
那个时候燕双鹰等一干众人对五号情报员的存在还是不知道的，怎么可能和老板透露五号的存在？
显然，这个内奸必定是来自重庆且清楚五号情报员存在之人。
而了解五号情报员存在的人员范围极其狭窄，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更为关键的是，经过今日长江江面上的事情，内奸肯定昨晚在场的那五人中的一员。
当把这两个范围相互重叠之后，符合条件的人选仅有李延平、李瑞山以及吴玉霞三人。
然而，李瑞山本就是五号情报员，绝无可能是内奸，吴玉霞作为李瑞山的直接上级领导，同时又是唯一知悉李瑞山真实身份之人，自然也可以被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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