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羡身体都快僵成雕塑了，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轻轻摇头示意顾卿歌先别轻举妄动，自己小心地从床底露头，冲昏睡中的南笙撒了一把昏睡粉末以防万一。
确保无事后，两个人终于都爬了出来。稍微活动了下身体，但都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前一后悄悄潜了出去。
卫羡率先回房确认，翠鹂的男人已经离开了。他把顾卿歌带进去，两个人终于获得了一点儿安稳。
两个人相对而坐，都捧着个茶杯滋润干涩的喉咙，但都有点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顾卿歌先平静下来发话了。她是出门在外，时间有限不该继续浪费了。
“咳咳，我这次来主要是有点事想告诉你。”
“哦哦，什么事？”卫羡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他也不想立刻就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所以极力支持顾卿歌转换话题。
上次说话还扭扭捏捏的顾卿歌这次很痛快，比起和金主一起听现场的冲击，她那点纠结算什么。
“我好像遇到了熟悉的时空旅人。”
没错，顾卿歌之前在世子那里看到了潘多拉。
上次潘多拉因为没走程序结果被她当挂使了一把，这次他学聪明了，根本不往她面前凑。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本性就变了，顶多算学聪明了。因为他是个乐子人，还是个熟知她秘密并以此为乐的人，所以顾卿歌有些担忧和他做交易他会不会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
“这么巧？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个？他是个什么性格？”卫羡闻言很高兴。他们二人组队就是为了遇到时空旅人打听消息，第二次就能遇到运气很不错，是熟人的话就更好了。
“呃，他是个，特别喜欢找乐子听八卦看别人笑话的人。”顾卿歌也没见过其他时空旅人，也不知道这是个人特色还是种族特性，于是反问卫羡，“他这种类型在时空旅人里常见吗？”
“……”卫羡沉默了。按这个描述，这个人放在时空旅人里也相当炸裂，“不太常见……也可能是时间有限，光完成交易就很费时间，没那么多空闲如此了解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他参加游戏的时间比较长，又有几次都碰上同一人，他也没法深入了解时空旅人。
说着，卫羡自然地看向顾卿歌，无声询问她怎么做到见一次面就如此了解对方的。
“……可能是因为那个食界特别糟心，为了看我笑话，他在我拿到情核前就跟我产生交流了，所以就稍微了解了，而且他也完全不掩饰本性，性格挺鲜明的。”
顾卿歌有点语无伦次，因为真正的原因她不能说。她边说边观察卫羡的样子，见对方没有起疑，稍稍放心。
卫羡的确没想那么多，他在顺着顾卿歌的描述思考。
有些问题，比如如何脱离游戏，或者游戏何时关停之类的，时空旅人或许知道，但是多半不会告诉他们。他之前好不容易才从熟识的时空旅人口中听到一句“我们也有局限”算是解释，甚至不能验证是真是假。
他遇到的时空旅人大多数都是公事公办型，像顾卿歌口中这个这么愿意跟玩家深入交流的是少数。
如果是他或许愿意突破界限跟他们多说几句？
想到这他面露喜色，而且没有隐瞒，把想法全都告诉了顾卿歌。
其实顾卿歌也不敢夸口说了解潘多拉，不过卫羡的想法感觉也不是不可能实现。而且如果是潘多拉的话，一定知道她想知道的答案，这样看来他似乎还是个优质选择？
“我觉得不是不可能。”
“那看来我们得加把劲了。”卫羡笑着说。
顾卿歌默默点头。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知道这次有时空旅人也只是给他们多点动力罢了，没什么实际作用。卫羡自然地向顾卿歌发问，觉得她应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来这里。
“……”顾卿歌的身体悄悄僵硬了一点。
在看到潘多拉之后，顾卿歌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忽然间在食界里也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这件事。
变化以及意识到变化这两件事都让她感到了恐慌，而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根本没办法停止这种情绪并彻底冷静下来。
在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卫羡。有什么想知道的都能问，有什么难题都能商量，她身边出现了这样一个人，在她大脑认知到之前，她的潜意识已经习惯了。
于是她就顺着心意跑来了。其实本意是想宣泄情绪的，但是见了面之后，能说的好像只有潘多拉的事。
似乎确实没有什么重要到要亲自见面的事，因此听到这个问题，顾卿歌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找不到说辞。
卫羡本来是耐心等着，可渐渐察觉到不对劲。虽然顾卿歌的表情和姿势都没变，但是奇妙的沉默令卫羡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真的就因为这种事就跑来了？
这、这是不是意味着……
不是卫羡想自作多情，但是这种猜测的确很合理呀！
她，是，想见我吗？
就像我想见她一样……
“哦，不是，还有，我之前不是还接了一个支线任务吗，那个……”沉默太久，顾卿歌也知道继续下去不行，所以干脆把自己的近况讲出来找补，虽然有点语无伦次。
她的慌乱感染到了卫羡，连他也莫名害羞起来。
气氛太微妙了，最后他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学着顾卿歌把自己的近况也讲了一遍。
话都说尽之后，没能稀松平常地打声招呼散伙，两个人都不复平日精明，傻傻地对坐着。
真是个奇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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