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欣迟疑了一瞬，伸手拉了尤乾陵，回头就往闫怀谨那边带。
尤乾陵脸色沉了下来：“……诶你……”
闫欣以为他又要说教，忙说话先堵了他的嘴：“没空余讲究您那边礼数了，先办事。”
旁边还有人呢！尤乾陵给她这不知避嫌的行为弄得无奈了。
这要是出去了，他还得想办法堵了方应霜的嘴。
方应霜一直盯着他们这边，见闫欣在平南郡王面前当真熟门熟路的亲密之态，不由自主地面带深沉笑意。
这笑容还没彻底展开，就见尤乾陵扫了一个冷眼过来。
“方大人，不一起来见见我们的故人？”
方应霜笑容顿时消失。
“不……不了。”
跟鬼吵架已经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了，凑到人家跟前，万一被这对不讲道理的父女折磨，他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两说。
“郡王爷，您保重些。”他主动往另一边退开，抬头望向无边无垠的烟气，大叹了声，仿佛真在忧虑平南郡王的安危。
尤乾陵送了他一记冷笑。
——
尤乾陵先前没看清闫怀谨的情况，这会当真看清楚这位昔日工部尚书整个身躯只剩下面部的模样，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这……曲老似乎也是这样？”
闫欣道：“比曲老严重。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求西南侯小侯爷帮忙求治此毒，我们尽快把事情办完，再想办法续命到小侯爷带药来治。”
她说得轻巧，但尤乾陵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他垂下头往闫怀谨那边看了一眼。
却见闫怀谨朝他笑了笑，若有似无地摇了摇头。
看样子闫怀谨的情况比闫欣想象中要糟糕许多，但人家根本没有要让她清楚的意图，甚至有意放任隐瞒事实。
他可不管闫怀谨有什么用意，闫欣就剩这么一个亲人，他不希望她在亲人身上受挫折。
尤乾陵看向闫欣，意图提醒她点什么。
闫怀谨打断了他，说：“平南郡王，恕老臣无法以带罪之身给您行礼，只能以戴罪之身让您如此看一看了。”
尤乾陵：“……”
闫欣不满地说：“有罪没罪现在还没个定数。说自己戴罪之身太早了。”
尤乾陵看了一眼闫欣，心想这人护犊子的心思当真是一点都不收敛。在登天峰护他的时候她也这样，可见这就是她的本性。
等等……
尤乾陵忽然明白闫怀谨为何三番两次不想让闫欣接手后面的事了。
过刚易折，她的性子太直接了。
需要有人有足够实力去护，才能保证她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她的作用。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肚量。
尤乾陵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度之人，若是最早遇到的是现在的闫欣，他们不掐个你死我活就怪了。
冥冥之中，有人在背后牵引着他们，让他们在最好的时机见到对方。
这个人，他想就在自己面前。
原来如此啊。
可就这样被闫怀谨安排，让闫欣接受自己最后一个亲人离开有种事情，还是要做好缓冲，才能好好做下决定。
尤乾陵半跪下来，凝视着闫怀谨：“闫欣说的对，其他的事都暂且不提。但有个问题本王要问，早前那几个案子都是您派人安排给本王的？”
闫怀谨含糊其辞地说道：“算是吧，只是人手足够，比你们早一步查到了真相，将一些礼物放在答案里了。”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尤乾陵内心却无比沉重。
这礼物可太贵重了。
变相地将闫欣送到了自己手中。
尤乾陵想问他为何不表明身份，自己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可看看闫怀谨现在的模样，再想想他的处境——没见到闫欣之前，他当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人。
闫欣突兀问：“那外面那副尸骨呢？”
闫怀谨迟疑反问：“什么尸骨？”
闫欣都不问了，直接和尤乾陵说：“跟我爹没关系。那前面的骚动肯定也不是偃偶他们安排的。”也就是说，引起这些骚动的人，目的和长公主府里的人是一样的。
尤乾陵相信闫欣，但是闫怀谨是闫怀谨，闫欣是闫欣。
“给我个理由。”
闫欣点头：“我在盛京中转悠了大约五日，跟着于记事去了不少人家。受害者确实都是在盛京有家底的人家。但有一部分却是恰好家里莫名死了的人。而且这个数量并不少。”
方应霜动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闫欣继续说：“譬如于记事家中就是这样。这两批人表面上看着一样，但仔细看根由，却完全不同。”
尤乾陵皱眉。
“说清楚一点。”
闫欣深吸了口气。
“于记事家中的姨娘是被家里人害死的。而其他人家是单纯被吓到了。至于内情，等我们回京了，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重点是，一个真杀，一个只是利用。”
她相信于家的那位小公子是个人才，查清楚自家的事不难。
尤乾陵略微思索，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浑水摸鱼的人刻意制造了命案，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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