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的公务，都已处理妥当了吗？"
林芷若轻轻解开手指上的布条，将小刀妥善地放回柜中。
"偶尔小憩片刻，应该无妨吧？"
"大人请安坐。"老鸨悄然奉上茶点，笑容意味深长。
那茶是上等的龙井，点心则是松软可口的桂花糕，都是平日招待贵客的珍品。
"就在此处谈话吗？"
不知为何，老鸨特意向高忠诚确认。
见高忠诚点头，老鸨虽面露不甘，却也只得说声"慢坐"，随后掩门而去。
（实在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权无双终于揭开面纱，露出真容。
除了脸颊上的一道疤痕，他堪称玉树临风。
林芷若轻轻拍了拍叠好的坐垫，放在权无双面前。
权无双径直坐下，毫无推辞。
"总管看来有些疲惫。"
林芷若将茶点端到权无双面前。
权无双先拿起茶盏，轻抿一口。
"公务确实繁重。不仅要调配人手，还要处理子字一族的产业问题。"
权无双长叹一声，眉头紧锁。
他的举止愈发像高忠诚，让林芷若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多心。
听说子字一族的人都已受到惩处，大多是城寨中的居民。
产业即将收归国有，那北方广袤的食材园，物产丰富，日后定能为国库增添不少收益。
即便降低税率，收入也足以弥补损失。
有了食材，什么美味都能烹制出来。
（希望这些食材能用来改良菜品。）
林芷若心中怀着美食的梦想，微笑着应对。
以前生意不景气，或许是因为子字一族的阻挠。
林芷若思绪纷飞，回过神来时，已经拿起了研钵开始调制调味料。
"...你竟然无视我？"
"抱歉，一时走神。"
"罢了，无妨。"
权无双咬了一口点心，饮尽了茶水。
林芷若见茶盏已空，起身欲添，却被权无双拉住手腕。
"有何吩咐？"
权无双拉着林芷若重新坐下，目光紧盯她耳旁。
他注视的，正是林芷若的耳朵。
那道伤痕应该已经淡去了。
（一股香气袭来。）
这香气并非来自点心，而是熏香的味道。
林芷若想起那位略带戏谑的老侍女，心想恒华的品味还是没变。
"你是否会履行诺言？"
（诺言？）
林芷若抬头望向天花板，回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这让权无双的脸色变得扭曲。
"别说你忘了，我曾为你集齐过制作点心的食材。"
（哦，是这件事！）
林芷若差点拍手叫好。
但随即想起诺言的内容，又抬头望向天花板。
"什么事？"
"啊！不是，是那支簪..."
林芷若的声音细若蚊鸣。
"我已经送人了。"
"..."
权无双的脸色抽搐，不是愤怒，而是失望。
林芷若心知不妙，苦思冥想托词。
"等到春天，或许能找回来。"
"为何要等春天？"
"又或者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与其失去，如果真的失去了...
"或许经年累月，它会在京城的市集上出现。"
"你竟然把它卖了！"
"没有，我没有卖！"
这件事怎么变得如此棘手！该如何解释呢？
"我送给了子翠...不，是送给了淑婉贵妃，虽然她说最终会归还..."
"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权无双抬眼看向林芷若。
"那就履行另一个诺言吧。"
另一个诺言是什么？林芷若回想起，似乎是...
"似乎是听你倾诉？"
"正是。"
权无双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于是，林芷若端坐好，面对权无双。
"好，总管请说。"
"..."
"请说。"
然而权无双却沉默不语，只是注视着林芷若。
"总管无话可说吗？"
"非也，有话想说。但仔细想来，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权无双或许想直言自己的身份，但林芷若早已知晓，无需多言。
"说别的也可以。"
"别的..."
权无双仍然沉默。
"..."
两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其实并无话可说。）
林芷若想尽快回去，专心调制新品。
正欲起身时...
权无双突然凑近，贴在林芷若的颈侧。
"...总管这是何意？"
一个温热的触感碰到了她的颈项。
不，是环绕住了她的颈项。
牙齿抵住了肌肤，轻轻地啃咬。
"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人的唾液，或许会影响味觉。"
如果被野兽咬伤，需要清洗以防感染，人被咬伤也是如此。
"..."
"我想走了。"
"这点味道，对你应该无碍。"
啃咬的力度越来越重。
林芷若感到疼痛，轻轻地捶打权无双的背。
但他却越咬越紧，林芷若不禁重重地打了几下。
最终，权无双的唇离开了林芷若的颈项。
唾液牵出一条细丝，长约一尺，随后断开。
"总管是想咬死我吗？"
"时常有这样的念头。"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林芷若正思索间，突然被他紧紧地拥入怀中。
"先继续我们未完的约定。"
说完，权无双心满意足地笑了。
看着他的正面，权无双脸上的伤痕，线还未拆。
或许已经重新缝合了，缝线的痕迹比之前细腻了许多。
（不知是否是阿爹缝的。）
林芷若心中所想，手不自觉地伸向了权无双的脸庞。
权无双眯起眼睛，露出纯真的表情。
"你身上也积累了怪味吗？"
权无双这话还未说完，便举手欲抬起林芷若的下巴...
"麻脸儿！"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在门的另一侧，供客人取食的小窗大开。
"你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赵迂昂首挺胸地站在窗前，右手高举，握着一只鲜活的鱼。
"哦！太好了。"
林芷若从权无双的怀中挣脱出来，接过鱼，径直放入了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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