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保那边发生什么事，何娘都无所谓。
但自家东家有身孕，姑爷怎么能胡来！
当真是，没有长辈在旁边提醒着，年轻人就不知节制！
不过何娘可不会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对东家指手画脚。只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等给陆欢送早食的时候，顺便提醒一下。
然而何娘没有见到陆欢，却先迎来了高衍。
他照常先去了一趟后院，得知今日在各自房里用早食之后，一刻没有耽搁，来到厨屋里，叮嘱何娘。
“太太说了，今日不用一起用早食。不用喊你们东家起床，让她多睡一会儿。”
何娘放下手中的抹布，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高衍面前。
顾忌石粱这个半大小子也在场，只能隐晦地提醒一句：“姑爷，有句话虽然不是我应该说的，但还是要提醒您一句。
东家情况特殊，你们……还是收敛着些。”
“知道了！”高衍说完，转身走出了院子。
刚才他背对着光，何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语气上听出来，好像并没有生气。
何娘长吁一口气，转身回到灶台边，继续忙手上的活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见石粱大吼一声：“谁在外面探头探脑！”
“喊那么大声，不怕吵醒东家吗！”何娘先是瞪了石粱一眼，然后才对来人说道，“彩蝶，过来给二少奶奶取早食啊，怎么不直接进来？”
彩蝶在厨屋里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回答，而是清了清嗓子，倨傲地说道：“今日我们小姐和姑爷一起用早食，你们别想随便糊弄。要是姑爷怪罪下来，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何娘“呵呵”笑了两声。
有陆欢之前的态度，她一点不怕彩蝶的威胁，“你家小姐要是吃不惯我做的饭，不用问我们东家，我就能做主，把银子还给你！”
“你！”彩蝶瞪大了眼睛。她显然没预料到何娘能这么硬气。
“你就不怕……不怕我们姑爷怪罪下来吗！”
何娘在心里嗤笑一声。连你家姑爷都是顺带着的，你说怕不怕！
不过她在心中如何瞧不上高仲保，她也不能真的直接说出口。
连累自家一家被卖都还是小事，最重要是不能连累东家受罚。
她笑着说道：“我的手艺好不好，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之前老爷可是说过，我的手艺能赶得上燕京城的百味居。
行了，早食就在这里。你要就自己取，不要我退你银子！
一大早上忙都忙不过来，谁有闲工夫跟你磨叽！”
说完，她紧紧盯着彩蝶，“这些可都是家里主子的饭菜，你们的饭食在那边！”
彩蝶刚想多拿一些，好偷偷留下来自己吃。听何娘这样说，立刻缩了一下手。
嘴上小声念道：“又不是没给银子，还这样抠抠搜搜的！”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有些退缩，按着两人的份量，只敢多拿了一点。
她不算太过分，何娘也就放过她了。
谁知没过一会儿，彩蝶再次出现在厨屋中，趾高气昂说道：“我们姑爷发话了，一会儿他要去祭祖，让你把准备好的菜送到书房去！”
何娘心里一个咯噔，反问道：“你家少奶奶没提过这事啊！”
“我不管，话我带到了，拿不出来，你就等着太太的责骂吧！”彩蝶直接耍赖，说完转身就跑。
留下何娘和石梁两人，在厨屋里着急。
“娘，这可怎么是好啊！”
何娘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别着急，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找东家。
要是有人想冲进来明抢，你就大声提醒我。”
何娘解下围裙，塞到石梁手中，快步走到西厢房的窗边。
“东家，您醒了吗？”
屋内，陆欢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她，还以为是在梦里。
她翻了个身，直到又听到一声，才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何娘，进来吧！”
何娘这才推开门，走到暖炕边。
屋内比她想象中干净整洁不少，空气中也没有暧昧的味道。
想来应该是姑爷清理过了。
东家贴身穿的内里和长褂都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炕尾。
最上面放着的好像是小衣，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看上去波光粼粼，好似反射着七彩的流光。
何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心里暗暗咋舌：不愧是大商户家的女儿，贴身小衣就像是用天边云彩织成似的，真好看。
难怪姑爷这般心急。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从枣红色锦被的边缘伸出一截嫩白的手臂，在周围摸了摸。
陆欢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摸到自己的衣服，不禁在心里咒骂了高衍两句。
昨夜两人情到浓时，都穿得十分清凉。
高衍看到陆欢身上的鲛绡小衣，头脑更像是充了血一般。
要不是陆欢连连求饶，只怕一次都不能满足他。
想到这里，陆欢的脸颊热得厉害。
她压下心中的羞意，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像往常一样，“何娘，你看看我的衣服掉哪里去了？”
何娘抱起那叠里衣，放在陆欢的枕边，“东家，姑爷给你叠好，放在炕尾了。”
陆欢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她顾左右而言他：“你过来找我，有事吗？”
“是彩蝶。她说二少爷吩咐了，要我准备一会儿祭祖用的菜品。
可二少奶奶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这事，现在另准备一份，只怕来不及了。”
陆欢点点头，“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去找婆母。”
何娘面露为难，“东家，要是二少爷过来拿东西，那我该怎么应付？”
“你就说，你都送到后院正屋里去了。”陆欢斟酌了几瞬，又问道，“老爷太太的早食，送过去了吗？”
“还没有。彩蝶走了之后，我立刻就过来找您了，还没来得及送过去。”
“好，你先回去。我这就起身，一会亲自送过去。”
何娘躬身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之后才想来，忘了提醒东家了。
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这猪脑子，怎么什么都能忘！”
而屋内，陆欢已经三两下穿好衣服。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身上很是舒爽，一点出汗黏腻的感觉都没有。
想来应该是昨晚，阿衍替自己擦洗过了。
她忍不住捂住脸。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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