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梁静波的表情有些抓狂，墨镜男推推鼻梁上的墨镜呵呵一笑：“怎么，还想去市场买瓜么？”
“你是故意坑我的吧！”
“坑？我也差点被坑了好不好！”墨镜男一指他旁边的两个战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给同事买点当地土特产——”
“你折腾你的，别捎带上我们啊。”女上尉狠狠瞪他一眼，毫不留情怼了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搅屎棍子的套路。”
即便是被怼了，墨镜男的脸皮依然比城墙拐角还厚：“哎哎哎折腾怎么了，我又没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然后，他拿胳膊肘去捣旁边有着魁梧身材的战友：“你说是吧，老陈。”
对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要不是你军衔比我高，我早就想揍你了。”
“揍吧揍吧，反正我又打不过你，下克上可是咱们部门的优良传统。”
“乔恩你适可而止啊。”女上尉的表情似乎忍耐到了极限，又看着同样是受害者的梁静波，“你要是实在是受不了他，就尽管揍，我们领导说了，这次出来得让这家伙好好领教一下人民群众的铁拳。”
丢下这句话，她就和那个男上尉匆匆离开了走廊，留下墨镜男一个人和梁静波大眼瞪小眼。梁静波深呼吸一口气，缓慢而小声地试探性地问：
“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找我。”
“没错。”对方再次推推墨镜，“确切地说，是想搭上你们厂张总这条线，去找谭泽豪。”
“因为无人机。”
“谭泽豪这边扔无人机炸云那边高分卫星就监测到了，这事儿瞒不住。”
乔恩拿出手机，打开卫星照片然后将手机往梁静波眼前一怼，看着云层中央那个清晰的能看到地面的大洞，梁静波不由得回想起了老肖的话。
“这云……是活的……”
“杀伤力巨大，云层无法自动愈合，因此我们想把谭泽豪的方案并入无人机全球组网放电计划。”
乔恩收起手机，又指了指走廊的墙壁——隔壁就是宴会厅，各路领导正一边看东南亚风情的歌舞表演一边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仿佛暂时忘却了这个末日时代笼罩在全体人类头顶的重压。
“还有玉柴集团，他们的生产工艺我们也要全部打包带走。”
“可是这样一来会惊动很多人。”
“能想到这一点，不愧是老肖的重点培养对象。”乔恩赞许地冲梁静波点点头。“G市的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又错综复杂，想顺顺利利地做工作，让他们把技术乖乖交出来又不惊动敌对势力，几乎不可能。”
既然这家伙提到老肖，梁静波心里多少有点数了：“所以你要在这里放把火，趁着各方混乱的时候完成你们的任务。”
“放火倒不至于——风浪越大鱼越大，不是说广西有好几条大鱼么？既然老肖权限不够没法钓，那么就让我们把水搅浑得了。”
乔恩的这句话，让梁静波顿时想到了出发之前，老肖交代的那些事。
“这算是发出组队邀请么？邀请我跟你们一起浑水摸鱼？”
“这么说吧，老肖跟我领导之前是战友，所以他不方便干的事儿，我们能干。”乔恩双手插兜，嘴角漏出一丝狡猾的笑，“包括但不限于打闷棍，仙人跳，扮猪吃老虎，明修栈道暗渡成仓……当然了，拉着你入局的话会更好玩。”
要不是他这身军服，梁静波还以为眼前站着的人是个社会上诡计多端的泼皮无赖。
“你这斗争的手段还真是多种多样啊……”
“为了在斗争中取得胜利，我们得比敌人狠上十倍百倍不止。”
说到这个，乔恩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梁静波说：
“想必，你已经知道有不少能力者隐瞒自己的等级，逃脱体检的事儿了。”
他的话让梁静波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三年没体检的宅男，还有小校霸萨莉泽。
“我本来以为全民体检已经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有空子可以钻，法律法规也是个摆设。”
“任何的法律法规都需要匹配的制度来去运行的，更需要人去执行。所以你在市场看到的乱象，有着深刻的底层逻辑。”
“是人出了问题。”
乔恩点点头：“没错，出问题的一直都是人。”
然后他双手一摊，一副彻底摊牌的口吻：
“在这个城市，除了肖天选的余孽外，其他的势力有样学样——有人正在尽可能多地搜罗高等级能力者，帮他们逃脱体检和监管的同时，让这些人为自己所用。”
梁静波同样摊牌：“有人告诉我，在这个有着十万大山的地方，藏污纳垢非常容易，有实力的人和势力甚至可以私自建造一座地下城。”
“连你都能一眼就看明白的事儿，当权者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也不管管么？”
“官僚主义的老传统——不少领导干部当官当久了，不愿意深入群众，而是做起了高高在上的‘官员老爷’，面对如今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变化多端的斗争形势，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搁置争议，对各种问题视而不见，徐徐图之慢慢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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