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大门在斯大林的身后缓缓关闭,走廊里很安静,办公室内也是如此。
朱可夫依旧站在原地,胸膛中依旧有一种无法熄灭的愤怒燃烧着,方才被华西列夫斯基强行按住的怒火并未完全熄灭,他死死盯着站在狼藉中央、正用手帕擦拭额头冷汗的贝利亚,那双因血丝密布而更显锐利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同情,只有冰冷。
“亲爱的拉夫连季·帕夫洛维奇同志。”朱可夫的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像是用砂纸打磨过:“斯大林同志的命令,你最好一个字不差地执行,用上你全部的本事,干点实事。把那些渣滓清理干净,把内务部的老鼠洞堵死。”
“至于瓦列里……如果……如果我们的医疗同志没能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朱可夫停顿了一下,脸颊紧绷的有些抽搐,语气当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我不管你到时候是不是已经被撤职查办,也不管你在哪里。”
“我,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以元帅的荣誉发誓,一定会找到你,用我腰间的配枪,亲手执行对你的最终判决。你听懂了吗?”
贝利亚抬起头,迎上朱可夫的那冰冷的目光。
他脸上那惯常的,精于算计的平静面具此刻因为斯大林的警告已经破碎。
脸上的面容还残留着惊讶与后怕。
贝利亚听到朱可夫的话没有争辩,也没有示弱,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略显低沉:“我听见了,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为了我自己,也为了……瓦列里·米哈伊洛维奇。”
华西列夫斯基再次轻轻拉了拉朱可夫的胳膊,低声道:“格奥尔基,走吧。前线还有无数事情等着我们。我们要用胜利来告诉那些人,他们错了。”
罗科索夫斯基和叶夫列莫夫也默默上前,一左一右,两人眼神复杂地最后看了贝利亚一眼,那目光中有未消的余怒,也有理解其处境不易的复杂情绪,当然,也有一丝幸灾乐祸。
毕竟内务部嘛,很少有吃瘪的时候。
他们知道,经此一事,贝利亚的日子绝不会好过,斯大林给他的几乎是一道“不成功便成仁”的催命符,失败了跟阿瓦达啃大瓜没什么区别,基本上直接就被索命了。
朱可夫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终于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军靴踩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刺耳的声响。华西列夫斯基等人紧随其后。
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又关上。终于,只剩下贝利亚一人。
办公室内的寂静重新降临,却比之前的喧闹更让人心头发沉。
午后的阳光已经有些偏移,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歪斜的光影,恰好照亮了那摊泼洒的茶渍和瓷器的碎片。
贝利亚缓缓走到碎片旁,蹲下身,捡起一片较大的、绘着青花缠枝莲纹的瓷片。
指尖传来瓷器边缘冰凉锐利的触感。
这套茶具,他本来真的想等瓦列里回来,和他一起品评的。
那孩子懂得欣赏这些,也懂得欣赏他这份隐晦的,不便言说的关切。
“唉……”一声深长的叹息,从他胸腔深处逸出,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感到一阵深切的疲惫,不仅是精神上的高压,更是一种计划被打乱,人情落空,自身地位岌岌可危混合的复杂苦涩。
难受吗?当然。
苦涩吗?毋庸置疑。
他精心计算,本想借着整编呜柯蓝游击队的机会,一方面完成肃清不稳定因素的任务,另一方面又顺应瓦列里“注重团结、减少流血”的思路,卖一个大大的人情,将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上将与自己更紧密地绑定。
他贝利亚是“坚定的瓦派人”,这一点他从未怀疑。
他看好瓦列里的能力、眼光和那独特的人格魅力,更看好他在斯大林心中那非同一般的地位。
投资未来,押注最具潜力的领袖,这是他多年在权力漩涡中生存并一直在攀升的超级法则。
可现在呢?人情没卖成,反而因为‘怀柔’,导致了最坏的结果。
瓦列里生死未卜,自己的投资先不说会不会失败,就说斯大林暴怒,朱可夫等军队的领头实拳派将他恨之入骨。原本与陆军将领们因为瓦列里的原因,他们的关系微妙,已经并不仅仅是维持表面的工作关系,甚至已经开始更进一步。
瓦列里和罗科索夫斯基和朱可夫都和贝利亚吃过不少次烤肉,贝利亚都已经想好怎么继续跟这些未来的同事们打好关系,可现在恐怕已降至冰点。
苦涩的嘴角扯动了一下。
怪谁呢?怪那些疯狂的冥猪主意游击队?怪内务部具体负责监视的人员无能?怪瓦列里自己或许过于理想化的倾向?
不,贝利亚摇摇头,将这些推诿的念头甩开。
到了他这个位置,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怪任何人都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
要怪,只能怪自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二战,我在苏俄当少尉请大家收藏:(m.20xs.org)二战,我在苏俄当少尉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