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适站在极昼惨白的光线下，凝视着全息投影上彻底消失的深海之城信号。两周了，他们动用了军用卫星、深海探测器甚至极地潜艇，却始终捕捉不到任何关于"深海之城"的信号。那曾经的热源信号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撤离。"他突然下令，声音像被冰原淬过一般。
当最后一台设备装入运输机，远在深海之城的莱德收到加密讯息。他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指尖轻轻划过控制台，调出格陵兰基地的实时卫星画面——南宫适的私人飞机正划破云层向南飞去。
"Nancy，我的女孩，你该醒来了。"他对着沉睡的司南低语，蓝眸倒映着观测窗外游弋的发光水母，还有涌动着深沉的占有欲……
*
南宫适的西装剪裁完美掩盖了腰侧的枪套。他坐在白金汉宫西翼某间挂着《猎鹿》油画的密室里，对面是Y国皇室档案室被策反（wei xie）的首席管理员，一位老绅士。
"伊莎贝拉·冯·斯特恩，八岁，注册于马德里圣安娜私立学校。"老绅士递过一个密封文件袋，手指微微发抖。"学籍档案显示她父亲是莱德·冯·斯特恩。"
南宫适抽出照片的瞬间，呼吸为之一窒——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马尾辫，正在击剑课上做突刺动作。那双杏眼和微翘的鼻尖，与Nancy在摩尔曼斯克滑雪时的剪影重叠度超过85%。
"查这个孩子的出生记录。"他声音嘶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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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适站在酒店落地窗前，伦敦的夜雨在玻璃上蜿蜒成河。他盯着手机屏幕上伊莎贝拉的照片看了整整三分钟，才拨通司恒的号码。
"司教授。"电话接通瞬间，他的声音不自觉绷紧，"我是南宫适。"
听筒里传来茶杯重重放下的声响，接着是长久的沉默。就在南宫适以为会被挂断时，司恒沙哑的声音传来："还没有进展吗？"
"我找到一些关于喃喃的线索。"南宫适直接切入主题，指尖划过平板上伊莎贝拉的照片，"您见过这个孩子吗？"
视频通话请求突然弹出。接通后，屏幕里司恒的白发在台灯下像覆了一层雪，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昔。南宫适将伊莎贝拉的照片推送到共享屏幕。
"这是...？"司恒的呼吸明显一滞，镜片滑到鼻梁都没察觉。
"伊莎贝拉·冯·斯特恩，八岁，莱德名义上的女儿。"南宫适仔细观察他每个表情变化，"但她的五官..."
"和喃喃小时候一模一样。"司恒猛地摘下眼镜，"你在暗示什么？"
“喃喃当年怀的是双胞胎。"
"不可能！"司恒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拍在桌上，"当时护士只抱出一个男婴！我亲手接过的孩子！"
"您看这个，"南宫适放慢语速，"术后一小时莱德坚持要单独处理医疗废弃物，而且..."他调出一份资料，"这是当时的助产士的录音，她说莱德给了她二十万美金封口费。"
两人隔着屏幕陷入窒息般的沉默。窗外的雨声填补着空白，直到司恒突然问："你怀疑这个小女孩是..."
"您的外孙女，我和喃喃的女儿。"南宫适声音发紧，"莱德当年偷走了她。"
司恒重重靠回椅背，这个曾经在学术圈以冷静着称的历史学家，此刻眼中翻涌着滔天怒火。但当他再次开口时，语气却奇异地平静了些："南宫适，当年的事……？"（你究竟为何？）
这是几个月来，司恒第一次用相对平和的语气对他说话。
南宫适深吸一口气："当时，我因为一些变故离开信号旗刚回到国内，那时的我情绪和睡眠状态其实都不是特别好。我爷爷让我去南城签合约，其实我都没有放心上，只当是换城市换个心情。……”
*
久美子的登山杖狠狠戳进泥地，溅起的污水打湿了宋亦辰的裤脚。
“滚。”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声音比比利牛斯山的风还冷。
宋亦辰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踉跄。“听我说完！”他的声音在峡谷间回荡，“阿适是司敬航的亲生父亲，但他当年根本不知道那个女孩是Nancy！他以为只是宫文骞给他找的解药……”
久美子猛地转身，登山杖尖端抵住他咽喉：“所以呢？就因为你清除监控，Nancy痛苦了整整八年！”
雨点开始砸落，打湿两人的发梢。宋亦辰没有躲闪，任由金属尖刺破皮肤：“阿适出身在那样权贵的家族，他也很不容易。十四岁被他外公安排绑架，骗到E国训练，十九岁回国又被亲爷爷算计。他的好兄弟宫文骞给他下药时，他根本不知道……”
“闭嘴！”久美子声音发抖，“你知道这些年Nancy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天晚上她都会做噩梦，整宿整宿睡不着，靠着摧残身体来缓解心里的伤痛，她那么想念她爸爸和小航，却不能跟他们联系……你这个混蛋，王八蛋，破坏监控的人竟然是你，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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