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季辰谦立刻向她投去一记古怪的眼神。
哪壶不开提哪壶！
蓝凝乐囧：“……。”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欧阳念雪也不能装作没听到，事关她母亲，她不得不严肃对待：“情绪有点疯狂，稳定不下来。”
继元老议策之后，二夫人身受重伤，脸部在谲火的焚烧下，尽数被毁，且无法修复，终生如此。
二夫人心高气傲，一时间承受不了这种打击，整天将脸遮的严严实实，情绪癫狂，如同疯妇。
“……。”
蓝凝乐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如何接话。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同情二夫人，反而觉得她活该。
要知道夜儿在她手上吃了多少苦，现在留她一命已经是心慈手软了。
欧阳念雪目光幽然，静静地看着蓝凝乐：“这一切，都是拜你朋友所赐。”
蓝凝乐瞬间皱眉：“你不要仗着我没在现场，就不知道实情，是你母亲先对夜儿动手的。”
欧阳念雪维持着从容的优雅姿态，不紧不慢道：“那她就该使用诡谲术？”
“听过有仇必报吗。”蓝凝乐不以为然：“以前夜儿在临城受了多少罪，照样是拜你母亲所赐。”
“……。”
欧阳念雪无言以对，她并非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以前二夫人对姬沐蝶的刻意刁难，她都略有耳闻。
季辰谦不想听她们争口舌是非，直接转身就走。
“辰谦。”欧阳念雪叫住他，眼含不舍：“你要走了吗。”
“枫溪殿还有事。”
慕元老已经带着众首领前往枫溪殿，他担心事情闹大，更担心欧阳凯会控制不住，大开杀戒。
“还不走？”季辰谦看向那个出神的女子。
蓝凝乐猛然回神：“额……来了！”
刚走两步，一抹小小的的身影突然飞窜而出。
“姐姐……姐姐……。”
欧阳冠跑到欧阳念雪身边，亲昵的抱着她的腿。
刚想走的蓝凝乐在看清他的模样后，整个人倒抽一口凉气。
眼前的孩童五官分明，平平无常。
唯独那双眼睛，竟没有眼珠，一片眼白，不仅如此，他的眼睛里，还时不时的伸出一只极小的血手。
伸出，缩回，伸出，缩回。
如此无止境的循环，画面异常骇人。
“——！”
蓝凝乐吓得脸色煞白，冷汗都瞬间冒了出来。
欧阳念雪面露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俯身抱住欧阳冠，声音轻柔：“阿冠不怕，姐姐在。”
欧阳冠似是很怕生，他将脸埋进欧阳念雪的颈处，吓得瑟瑟发抖。
然后，欧阳念雪就抱着他走了。
蓝凝乐还没回过神来，表情惊愕不已。
“被吓到了？”
耳边传来磁性的男音，是季辰谦。
蓝凝乐轻呼一口气，点头：“那个小朋友是谁？怎么叫她姐姐？”
季辰谦拉着她走，语气不冷不热：“欧阳家的六少爷，欧阳冠。”
“你说什么？？”
蓝凝乐瞪大眼睛：“他就是欧阳冠？？！！”
怎么可能！！
她虽然也来了临城不少次，但从未见过欧阳冠，一直都是听其名，未见其人。
可刚刚那分明是个小小孩童，而且还……
季辰谦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也不瞒她：“欧阳冠在很久以前就被下了禁谧咒，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禁谧咒？？”蓝凝乐听的一头雾水。
廊道悠长又静谧，偶尔路过的佣人恭敬行礼：“见过季少！”
季辰谦神色漠然，继续接上刚刚的话题：“咒仙神婆听过吗。”
蓝凝乐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在凌少口中听过一次。”
季辰谦替她解答：“咒仙神婆的诅咒之源不容小觑，她一旦显世，必然会对一人下咒，且诅咒觉醒之后，终生发作。”
“……”
“如你所见，欧阳冠就是不幸的那一个。”季辰谦的语气很淡，无波无澜：“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蓝凝乐咬唇，眼里闪过痛惜：“治不好吗？”
欧阳冠，挺可怜的。
“如果能治的话，他还会是现在这样吗，欧阳城主权大势大，欧阳冠又是他儿子，倘若真有办法，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
蓝凝乐沉默了片刻，而后道：“咒仙神婆这么厉害的吗？为什么以前没听过？”
“别的本事没有，只会下咒。”季辰谦薄唇轻启，吐字清晰：“非人非鬼，非灵非妖。”
蓝凝乐好奇又不解：“那为什么不杀了她呢？”
“咒仙神婆几乎不现世，就算出现一次，她的行踪也是神出鬼没，漂浮不定，常年不以真面目示人，世上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
“……。”
蓝凝乐微抿着唇，缓缓念着：“咒、仙、神、婆、……。”
她转首，看着季辰谦冷峻的侧脸：“该不会是个老人家吧。”
“差不多。”季辰谦也不确定，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听闻她的现身方式是幻化成一个寻常老者。”
“老奶奶？”
“嗯。”季辰谦淡淡应道：“削减对方的防备之心，从而释放诅咒之源。”
“……。”
蓝凝乐沉默不语。
突然——！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劈，瞬间停下了脚步。
季辰谦回头看她：“怎么？”
她的表情……怎么跟天塌下来一样。
蓝凝乐瞪大眼睛，身体以肉眼可见的视觉，剧烈颤抖起来。
季辰谦觉得不对劲，上前握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蓝凝乐目光呆滞，吐出两个字：“完了。”
完了。
……
……
枫溪殿。
极尽奢华的沙发上，欧阳凯懒懒的靠在上面，坐姿不羁，俊脸微微扬起，双眸阖上，像是在闭目养神。
凌少杰坐在他对面，提醒道：“刚刚思凝离开的时候看着不对劲。”
“嗯。”欧阳凯散漫的应道：“看出来了。”
裴默阳微拧眉：“总觉得过于淡定了。”
凌少杰深表赞同：“暴风雨前的平静吗？”
欧阳凯却不以为然：“她总不能做出一些极端的事。”
慕思凝身具得天独厚的强大灵力，这也跟她的心性有关。
越是心思纯净之时，灵力飞速猛增，一旦动了怀念头，灵力下降不说，还会导致她体内受到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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