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二师父牺牲自己帮助我，我才能逃出来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张旌有这个本事吧？”
四皇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是梦灵师，任凭张旌有多少本事，也救不出你。”
“我不是。”
“好，就算你不是。”
出乎意料，四皇子并不执着于这个问题，他问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想必四皇子也知道西州府的山长杨丘壑是巽上吧！我希望你能帮我作证，拆穿他的真面目。”
四皇子拍了拍手，山珍海味陆陆续续送上来。
他夹起一筷子，仔细品尝，不断点头，心情甚好：“可以啊！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冒夕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四皇子，直觉告诉他，他很危险。
“什么条件？”
“如果你今年在东稽府最后一片叶子掉落前，进阶红品飞灵师，我就答应你，帮你指认杨丘壑。”
冒夕心里清楚，这次布防图一案，牺牲了二师父和席轩成，他侥幸逃脱，踩着他们二人的功劳和牺牲，才会被破格进阶黄品飞灵师。
今年最后一片叶子掉落前，就是秋末，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先不说他能不能有机会进阶红品，单说在一年之内连续进阶的先例都没有。
让他进阶红品飞灵师，不知道四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摇了摇头，这都不重要，无论如何，机会转瞬即逝。
如果四皇子肯帮他，大仇得报，席轩成和二师父的在天之灵也可以欣慰了。
冒夕握紧拳头一字一顿的回答：“好，一言为定，四皇子，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放心，我这个人向来是言而有信。”
冒夕没有喝茶，拱手谢了四皇子后飞身离去。
四皇子嘴角上扬，继续吃菜，今天胃口格外的好。
暑气褪去，冷意渐深。
最近东稽府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张旌归隐山林，此后暂由山长湛陌亲自教导飞灵师们。
二是新一批黄品飞灵师名单已出，在忘机堂公布。
三是大师父的儿子与泷锐不久便要大婚，整个东稽府到处洋溢着一片祥和喜庆的感觉。
冒夕站在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有些落寞。
“你进阶了没？”
“我没有，唉！又要重新来了。”
“我也没有，我打算不修炼了，回家去干什么不好，没有人家这天分，在这浪费时间。”
“这是谁？”
“不知道，新名字啊！”
“我知道，听说他为了进阶害了自己的同门师弟啊！”
“是吗？哪个师弟？”
“就是泷师姐日日围着的那个，好像叫什么席轩成。”
“对啊！听不到他的消息了。”
“听说放弃做灵师了，回老家去了。”
“怪不得，看来整个冒夕也是个狠人啊！”
冒夕听着周围的人围着灵师榜议论纷纷，若是照着他以前的脾气，定要挥舞着拳头与他们争个赤耳面红。
可是如今的他却心如死水，任凭别人怎么说也翻不出一点浪花。
他看了看榜，红纸黑字赫然写着“冒夕”二字，这是付出多大代价才换来的，如果有选择，他宁愿回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候。
他盯着自己的名字看了许久，太沉重了。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百人的名字，这后面揉碎着多少泪水和鲜血，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恭喜你，冒师弟。”
冒夕回头看到了泷锐，她和平常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只是眼里少了一份真挚。
她很久没有叫他冒师弟了，以前一直都是直呼名字。
冒夕知道，他们俩也生分了，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冒夕回道：“没什么可喜的。”
“黄品飞灵师是多少师兄弟们梦寐以求的等级，怎么会没有可喜的？”
泷锐微笑着，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以前一直想着往上进阶，只是为了越来越多的贴银，真够俗的。如今看来，悲欢离愁，谁解其中味呢？”
两人一起在路上走着，泷锐盯着冒夕看了很久，笑意在眼角荡开：“你比刚来东稽府时变了许多，那时候你冲动、鲁莽，现在不一样了，成熟了许多。”
冒夕也笑了两声：“有吗？我倒是觉得你变了许多，原来的你像一个假小子一样，性格大大咧咧，现在变得细腻了很多，”两人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是啊！发生了很多事，我们都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泷锐给了冒夕一张喜帖，大红色的信封就像鲜血一样扎眼，晃的冒夕眼睛有些湿润。
“过两天就是我的婚礼了，记得要来。”
泷锐把喜帖递给了冒夕，自己看着不远处树上的风景发呆。
冒夕盯着喜帖看了许久，喃喃道：“你恨他吗？”
“嗯？”泷锐收回视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本以为会戳到泷锐的伤心事，却不想她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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