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想知道的事情，周及阿落失望地叹了叹气，随即，尾巴猛地竖起来。
啊，我想到了。
他一本正经地对谢一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一只猫妖，只是我刚来到这里没多久，不太看得懂你们人类的文字。”
“所以，你可以教我认字吗？”
谢一沉默了半晌，点了下头：“可以，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周及阿落」。”
周及应当是对方的姓氏，阿落是名，如是想着，谢一唤道：“周及郎君。”
此刻，周及阿落已经大致理解“郎君”的意思了，这应该是对男性人类的一种通称。
但他可不想被人类这样称呼，听起来极其别扭。
他道：“你直接叫我名字吧，周及、阿落、小落，都行，不用喊郎君。”
“好，”谢一从善如流道，“周及方才说来此地没多久，想必还没有安置，若是愿意，在下倒有一处地方，供周及落脚，也方便教……你认字。”
“愿意。”周及阿落斩钉截铁，尾巴代替爪爪与小云的小黑手相击。
这算是一举三得了吧。
“如此，周及请随我来。”说罢，谢一提气于足底，跃上半空。
半个时辰后，一座破败的寺庙出现在一猫一云的面前。
“呃……小落，他说的地方不会是这个小破庙吧？！”福云难以置信。
周及阿落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但他看向谢一的眼神明显多了点什么。
这一次的目标人物似乎有点穷，也许他可以帮助谢一变富有，以此来提升心动值？
不等周及阿落将这个想法传达给小云，他们便停在了一尊佛像的……脚前。
在佛脚下踩着的，是几乎有人类那么高的基座，由一整块石头雕琢而成，呈六边形，且每一边都有一个佛龛，内有小像，边沿凝固着燃烧后结块的蜡油。
仰头看去，可见两双形态各异的手。
前面双手合十，背后伸出的手则一边拈花，一边持宝剑。
在往上，只能隐约瞧见佛首的轮廓。
谢一绕过积灰的供桌，来到佛像的背面，将手探到其中一个佛龛里，不知触碰到什么，只听到几不可闻的刺啦声，基座旁边的地面出现了一条地下梯道。
周及阿落和福云互相对视了一秒，缩小身形跳到谢一的肩膀上，福云则回到他的精神海。
谢一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和脖颈处柔软顺滑的事物，脚步顿了片刻，才顺着记忆往左边转去。
没过多久，周及阿落看到了两个腰间别着弯刀，戴着面具的人类。
两人提早察觉了有人靠近，目光警惕地望着他们，手放在刀柄上。
发现来者是谢一和一只猫，两人眼中闪过相同的惊诧，皆松开手朝谢一行礼，同时恭敬地喊道：“属下见过殿主。”
“嗯，起来吧。”谢一淡声道。
随后，他们每穿过一条道，便有与那两人做同样装扮的人类对谢一行礼。
直到谢一进入一间密室触发了机关，他们才从地下转到地上。
宽敞的房间，简单又不失格调的陈设，空气中有种清冷的味道。
“这是哪里？”周及阿落问。
“在下的住处。”
“那些人为什么叫你‘殿主’？”
谢一将肩上的周及阿落抱下来，放在旁边，回道：“他们是修罗殿的人，我是他们的首领。”
“哦。”
“天色已晚，周及若不嫌弃，便在此间歇息，明日我再教你识字。”
“没问题。”
谢一微微颔首，便要离开，周及阿落见状，叫住他问：“谢一，你去哪里？”
“隔壁的厢房。”
“为什么呀？我一只猫又不占多大的地方，你完全可以睡在床上，我睡……”周及阿落看了看周围，说，“我睡在那个垫子上就可以，完全绰绰有余。”
“……不用了，这里房间很多。”
“好吧。”
翌日。
天还未亮，谢一便醒了，也许说“醒”并不恰当。
准确来说，他一夜未眠，此时睁眼也是因为他平日练功的时间到了。
穿好衣物，谢一习惯性地抬起手，触碰到一片冰凉，才走出房门。
关门时，他低声说道：“尹良，去将我幼时学认字的刻板带来。”
话落，谢一转身步入正院，走动间束在脑后的墨发被微风轻轻扬起，颇有几分随性和飘逸。
……………………
“郎君，属下已将刻板取来，放在书房内。”一个约莫十七岁的黑衣男子拱手道。
谢一颔首，说：“你去守着院外，不要让人靠近。”
“是，郎君。”
谢一在树下站了会儿，心里估计着时辰，抬脚往周及阿落所在的房间走去。
他来到房门口，轻叩两声，问：“周及，你起了么？”
几息过后，房内仍没有传出少年的声音。
谢一不禁觉得，昨晚的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梦，可耳朵听到的细微呼吸声又在告诉他，那是真的。
里面有一个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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