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晚上车的时候，车厢里浓浓的鸡汤味。
香味扑鼻，在狭小的车厢里蔓延。
陆湛坐在里侧，眉眼带笑地望过来，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她们还在上辈子，自己在拍一场青春校园剧，陆湛出差回来，亲自来盯着她吃饭。
桌面上摆着一碗鸡汤，金黄色泽，合适入口的温度，与上辈子别无二致。
她低头喝汤，陆湛拿着发圈将她垂落的头发束在耳侧，顺手捏了捏她小巧莹白的耳垂。
虞岁晚嘴里含着汤，侧头瞪他一眼。
陆湛越来越不知收敛，自从上次让他抱了一下，就习惯性地动手动脚。
顺手捏一捏耳朵，摸摸头发，或者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顺着指节描摹形状。
虞岁晚气呼呼扭过头，哪来这么多小手段！
陆湛玩地不亦乐乎，被她瞪了一眼后更兴奋了，恨不得搂到怀里亲几口。
可惜。
陆湛幽幽地盯着她。
虞岁晚已经习惯了他的目光，坦然自若地吃饭。
现在的她是最安全的，无论是对陆湛，还是对那些想杀的人。
等她吃完饭，陆湛将碗收好，凑过来靠着她。
虞岁晚冷静异常：“陆湛，顾家那边有动静吗？”
陆湛恪守礼节，绝对不对学生动手动脚，因此他把头靠在虞岁晚的腿上，侧身倒下去。
虞岁晚扬起的巴掌刚要落下。
陆湛开口：“最近好累，腰上的伤还没好，晚上可疼了。”
他声音轻轻地，尾音慢慢转低，仿佛真的很疲惫。
虞岁晚的手停在半空中，看了看他腰上，随着他倒下露出白色的绷带。
陆湛继续道：“M国有消息，只是我的太阳穴有点胀痛，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
虞岁晚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脑袋。
陆湛的精神病也不知道好了没有，上辈子就病的厉害，这辈子又多了一种病。
其实她对陆湛的感情很复杂。
说不清到底是爱还是恨，但这辈子两个人确实又纠缠到了一起，在自己允许的情况下。
虞岁晚看着他，陆湛闭着眼睛赖在她腿上，锋利的眉骨像是一柄短刃，他平时看人的时候总向下睨着眼，看起来凉薄又无情。
但这样从上往下看，又好像冲淡了那份桀骜，显得精致又脆弱。
不得不说，陆湛长了一张很对胃口的脸。
到底还是太熟悉了，所以就算他闭着眼睛，深情又专注的眼神也能在她的脑子里回想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将手放到他的太阳穴旁，慢慢按摩。
程助理识趣地下车抽烟，离开前往后看了一看。
诡计多端的男人。
虞岁晚帮他揉了几圈，声音清冷：
“现在想起来了吗，再想不起来，要不要考虑换个脑子？”
陆湛眉目舒展：“想起来了，顾家发现M国的事情是我干的了。”
虞岁晚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陆湛毫不在意：“他不敢，只是最近在查我，可能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关注顾家十几年前的事情吧。”
虞岁晚凝眸：“他有联系到腹莽的人吗？”
“没有，我这边把消息封锁了，过几天找机会吓一吓顾川，顾老爷子应该就会下定决心下套把人引到国内了除掉了。”
虞岁晚垂着眼睛看他，陆湛闭着眼睛睡在她怀里，似乎对她极为放心，连眉目都舒朗开，神色愉悦。
现在没有外人。
她忽然开口问：“陆湛，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陆湛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在她怀里感觉特别明显，瞬间睁开眼睛。
虞岁晚看着他：“陆湛，不许骗我。”
陆湛嘴唇颤了颤，闭上眼睛，慢慢开口：
“晚晚，有时候一个人活着，特别没意思。”
虞岁晚瞳孔猛地缩进，车内一片寂静，阳光透过车窗洒落下来，扬起浮动的尘埃。
陆湛没有再说下去，他睁开眼睛，细细扫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他在她怀里，可以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慢慢起伏的小腹，她的头发撒落在他脸上，带来细微的痒感。
陆湛紧紧盯着她，轻声说：
“这是我做过的，最值得的一件事情。”
虞岁晚怔怔地和他对视。
“你……”
虞岁晚的声音有些不平稳。
时间于这一刹那间凝固了起来，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静谧之中，风声也悄然消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捂住。
熙攘喧闹的人群之声亦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寂静。
还有心跳擂鼓的声音。
原来……
陆湛伸手，轻轻落在她的脸侧，顺着耳朵穿插进她的头发中，扣着她的后脑勺。
他仰着头，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往上。
虞岁晚仿佛受到了他的蛊惑，也许是他破碎的表情太过少见，眼睁睁看着他慢慢靠近。
灼热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陆湛侧着脸，缓缓靠近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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