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山在下午四点赶到元昌发给他的集合地，自作聪明的认为自己来的十分及时，因为这个时间，距离伊甸园绝大多数餐厅开店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足够他俩拉拉小手，喝个咖啡，说不定还能顺便看场电影。
谁知道——
“你TM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来？”元昌终于等来了白辰山，咬着后槽牙，兜头就是一巴掌。
“呜呜……”白辰山心中满是疑惑，脸上却写满了委屈，“可是，餐厅不是还没开门吗……”
“餐厅没开门，就什么都不能做了？”元昌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家正在营业的理发店上，他指着那家店说道：“我就不能约你出来剃个头？”
白辰山皱了皱眉，越发觉得自家媳妇最近的情绪起伏不定。他清楚地记得上次见面时，元昌还因为他的狐狸毛终于长长了而感到欣慰。
“那……”但既然媳妇发话了，还是照做吧，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元昌听他内心的吐槽，忍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谁说要剃毛了？我那是打比方！”
他拉开车门，示意白辰山上车，“走，去综合办事处。”
白辰山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坐进了车里。元昌熟练地帮他拉上安全带，手顺势滑过他牛仔裤的两侧口袋，只摸到了一部手机。
“身份证呢？”元昌问道。
“身份证？”白辰山一愣。
“我不是叫你带身份证了吗？”
白辰山脸色微红，慌张地掏出手机，翻看刚才的聊天记录。他反复看了几遍，确认道：“没……没有吧……”
元昌也拿出手机，看到自己之前发的那条“带上身份证”的消息前面有个红色的叹号，提示消息发送失败。
“这该死的信号。”
看来日后不仅要进军伊甸园的旅游业，还要好好改善一下电信产业。
元昌解开白辰山的安全带，打开车门锁，推了推他，示意他下车。
“赶紧回去拿身份证！一会儿下班了！”
白辰山满脑子问号，但他只当元昌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需要他这个导师的身份证来解决问题，便乖乖下了车，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施法念咒，转送回自己那个塌了一半的破房子，取回了身份证。
元昌接过身份证，确认了这是能证明白辰山妖族身份的“真身份证”后，再次帮他扣好安全带，一脚油门，将车开向了大学路综合办事处。
门卫正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却见有车驶入了院子，连忙挂上了“CLOSE”的标志，准备关门大吉。
元昌对伊甸园当地妖的不紧不慢早已习以为常，自动忽略了那个标志，轻敲了敲门，用眼神示意门卫打开锁链。
“已经下班了！明天早上九点再来！”门卫的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你确定吗？现在才四点半。”元昌语气平静，举起手机，屏幕上的录音功能正在运行，“如果你坚持，我可以立刻上传这段录音。”
门卫的脸色一变，默默打开了门，低声问道：“你们干什么？我先打个预防针，半个小时可干不了什么大事……”
“感谢提醒。婚姻登记在哪个窗口？”元昌直截了当地问道。
“婚姻登记？”
门卫和白辰山几乎同时出声。
白辰山的内心此刻正掀起一场风暴，思绪在脑海里翻腾，展开了新一轮内心辩论会。
元昌掏了掏耳朵，忽视那无关紧要的杂音，继续追问门卫：“对，婚姻登记在哪个窗口？”
“二楼2号窗口。”门卫指了指楼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拿起对讲机询问，“二楼，2号窗口有妖吗？有对情侣来登记结婚。”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钟过去了，对讲机那头静默无声。
元昌没有等待，他拉起白辰山，朝着楼梯走去。
门卫心中一紧，小声对着对讲机紧急传话：“二楼，快点派妖去2号窗口，这对情侣不好惹，他们录了音，威胁要投诉，可能是来暗访的！谁还在，赶快换工作服去2号窗口！”
元昌和白辰山到达二楼，只见宽敞的办事大厅，只有一个穿着工服的办事妖员，正巧坐在2号窗口的位置，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他们在2号窗口前的红色圆凳上坐下。
“两位是来登记结婚的吗？”工作妖员问道。
白辰山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元昌代替他回答：“对。”
“是可以离婚的还是不可以离婚的？”工作妖员继续询问。
“啥？”元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通常情况下，工作妖员早已失去了耐心，但今天他面对的可能是一场暗访，他必须展现出最好的服务水平和工作能力。
工作妖员僵硬地笑了笑，耐心地解释：“目前我们提供两种结婚手续，一种是纸质版结婚证，具有法律效应，办理快捷，十分钟就能出证。如果将来两位感情不和，可以凭此证办理离婚手续。”
元昌看了看时间，不耐烦地问道：“政府承认吗？”
“当然承认，我们是正规的单位，政府怎么会不承认？大多数妖都选择这种，因为它方便、快捷。”
元昌掏出两妖身份证，递给对方，“那就办这个。”
一般情况下，介绍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今天不同，工作妖员担心对方是来暗访的，他必须详细介绍两种结婚证的区别。
“这位先生，您先听我介绍完，另外一种结婚是通过仪式对伴侣行为进行制约，能有效防止婚内出轨，还有利于二位未来的修为，是真爱的象征。现在办理，可以获得印有二位姓名的定制英雄奖章，附赠价值妖币的太平洋7日蜜月游，以及5666元婚庆用品代金券，两位不考虑下吗？”
“不考虑。”元昌毫不犹豫。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妖，元昌很确定后面这个是陷阱。
不考虑就对了，现在这世道，一年也碰不上一对选第二种结婚方式的妖。
他接过两张身份证，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咦？白辰山？”他看了看屏幕上识别出来的信息，又看了看坐在柜台外的异瞳男子，确认道：“是白镇长吗？你是青丘的白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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