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佩轩和素云都存在着这种矛盾的心里，他俩又心意相通，彼此大致了解对自己的想法。佩轩说：“素云，你知道吗？其实咱们在一起拥吻，我总有一种负罪感，对文秀的负罪感。”素云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心思，其实我也有负罪感，也是对文秀的负罪感，就好像我抢了她的男人一样。不过，我无意抢她的男人，但是我爱这个男人，就借来拥吻一下，也不算滔天大罪吧？只是拥吻一下，没有想霸占他。”佩轩打趣说：“你借人家的男人一下，也没有跟人家打招呼啊。”素云调侃说：“打招呼来不及，那么远，打个电报还需要好几个小时呢；再说如果电报来了，说不同意，咱们亲嘴已经亲过了，怎么办？不是白让她生气吗？为了不让她生气，就不打招呼、先斩后奏了。嘻嘻。”佩轩笑着说：“嗯，还是你厉害。”素云风趣地说：“只是拥吻一下，不打招呼也就算了。如果真要抢人家的男人，还是要打招呼的。”佩轩调侃说：“你真是君子风度，人家抢男人、抢女人都是不打招呼的，你也太光明正大了。”素云随便说：“那要看这个男人值得不值得抢，抢得过来抢不过来。如果他不值得我去抢，自然我不可能去抢；如果我抢不过来，也不会去抢。”佩轩自贬说：“你把男人当作一件物品了，想抢就抢啊。你还要看人家男人愿意不愿意让你抢，如果愿意让你抢，你和他里应外合，很容易把事情就办了。如果他不愿意让你抢，你不管明抢暗抢，恐怕都难以得手。”素云打趣说：“嗯，你提醒了我，是不是想和我里应外合呀？”佩轩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我想和你里应外合，早就把你收拾成我的娘们了。”素云不服地说：“现在也不晚啊，我就等着做你的女人呢。你敢不敢？”佩轩“嘿嘿”笑了笑说：“你说我敢不敢？”素云不屑地说：“还用我说？你刚刚已经说过了，你是个胆小鬼，人家大姑娘给你你也不敢要。”佩轩“哈哈”笑了起来，说：“不错，看来你抓住我的软肋了。”素云正经说：“佩轩，我离你近了，就发现你的软肋了，你知道吗？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的缺点。原来离你远，对你很佩服，现在离你近了，就有点替你担心。你这个人太善良，太耿直，虽然你很聪明，对人情世故也很明白，但是你的耿直限制了你，而这个社会太复杂，有的人也太没有底线，所以你会被束缚手脚，做事比较难。”
佩轩郑重地点点头说：“素云，你说的非常对，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一样，我觉得将来我干不成什么事，因为我想干的事阻力肯定会很大，我会到处碰壁的。所以我看我将来也就适合当个老师去教书。”素云顺口说：“其实到高校教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坐班，假期多，这是挺不错的。我想我就挺愿意去教书，将来有时间照顾家庭。不过，对于那些有改造社会远大志向的人来说，就显得太没有挑战性了。”佩轩点点头说：“不错。”
素云话锋一转说：“佩轩，你还没有说完你和韩文秀谈恋爱定亲的事呢，你接着说吧。”佩轩爽快地说：“好的，我接着说。不过，我忘了讲到哪儿了。”素云随口说：“你说到你们俩抱在一起的时候，她问你喜欢她不喜欢，这实际上就是向你表白她喜欢你。你说你配不上她，她当然否认了。就说到这儿。你接着往下说吧。”佩轩边想边说：“其实我对当时发生的事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我知道文秀是个好姑娘，但是我也明白，我和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对她一点想法也没有，我以前想我是绝不可能与她谈恋爱的，那样会害了她的，因为我不可能给她带来幸福，我是农村很贫困的一类人，而她是条件最好的一类人，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我和她谈恋爱，不过是徒增笑柄而已。从内心来说，我跟韩文秀接触稍多一些，我是喜欢她的，但是根本没有与她谈恋爱的想法。我觉得和她谈恋爱会害了她，那怎么对得起她呢？同时我也觉得，我和她是不可能成的，他家不可能会同意她那么好的条件却嫁给我这个穷小子，差别太大了；而且农村谈恋爱的大多数都是始乱终弃的结局。因此，我觉得既然不能成，为什么还要谈恋爱呢？这样只能对双方造成伤害。所以，不能仅凭一时冲动就谈恋爱，还是慎重一点好。我觉得不能不把话给她说明白，于是我就说：‘文秀，虽然咱俩相互喜欢，不过咱们还小着呢，还不到谈恋爱的时候，以后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还有许多不确定的东西。我长相丑陋，你又洋气又漂亮，咱俩也不般配。咱俩在一起，人家会笑话你的。我家的条件又很差，你家条件好很多，你会不习惯的。再说让你跟着我吃苦，我也不忍心。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在家种地，给不了你幸福。说实话，这事你家里也不可能同意，父母都是为了让孩子过好，怎么会忍心让你跟着我去吃苦呢？所以我请你慎重考虑。’文秀恳切地说：‘不，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其他的都不重要。即使你考不上大学，在生产队种地，我也陪你种地，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幸福。我家里父母即使不满意，他们也别不过我，最终他们会同意的，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会处理好家里的问题的。’我对她的话有点不以为然，摇摇头说：‘文秀你还小，想法有点天真，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她听了我的话很着急地说：‘我说喜欢你可不是一时冲动，我会永远喜欢你的。我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学。你如果考上大学了，我就离开你，不耽误你，好不好？”我听了，急忙说：“如果我考上大学，我就娶你。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咱俩就散伙，好不好？’她干脆地说：‘不好！你什么时候都不能跟我散伙。’我又耐心地说：‘咱俩接触还不算多，彼此还不够很了解，还需要更进一步深入了解对方。你跟了我将来难免会吃苦，到那会儿你后悔也晚了。再说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跟我吃苦，可是我也没有好办法。所以你要冷静一点，不要急于决定，就像我刚才说的，从长计议嘛！’她毫不犹豫地说：‘我才不怕吃苦呢，你别以为我很娇气，家里、地里的活我都会干，不会的也不愁学会。只要跟着你，我不怕吃苦，吃苦我也愿意，顶多咱们在家种地呗。我给你孝敬老人，生儿育女。我不会不明事理的。只要咱俩感情好，好好过时光，我也会好好理家的，我就不信咱们过不好生活。’我故意吓唬她说：‘我这个人缺点、毛病很多，你可能不了解。我好发脾气，动不动就训人；我个性很强，容不得别人。你跟了我，我会经常训你、骂你、甚至打你，到那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她不满地说：‘你就胡说吧，你才不会打我呢，我还不知道？你才舍不得打我呢。你比其他男生成熟，做事冷静。我考虑问题不周全，毛毛糙糙，你以后要多说我。咱俩一心好好过时光，我相信咱们会过好的。’我鼓励她说：‘咱们现在还小，目前咱们最重要的是好好读书，尽最大努力考大学。文秀你不要总是认为自己考不上就不努力，你也要拼上半年，也许就考上了，考上个中专就中了。现在有这么好的考大学机会，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再不争取一辈子就没有机会改变命运了，所以我要好好努力，争取走出去。你知道吗？我过去是很绝望的，因为一辈子只能是在农村修理地球；现在机会来了，能不好好珍惜吗？咱们好好努力吧。’她说：‘你说得对，咱俩都要努力，我以后不找你，让你专心好好学习。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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