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妃走后，云妃身旁的大宫女才不解问道：“娘娘，李妃这明摆着是挑拨您和莲昭仪的关系，您为何又要往下跳。”
云妃看着她，摇了摇头：“别多问。”
李妃同她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莲昭仪是北羌的细作。
李妃曾在东巡时听见莲昭仪与南阳公的对话，确认莲昭仪就是北羌的细作……
若真的是这样，云妃深吸一口气，掐紧指尖，令痛意使自己清醒。
那便不得不防。
若是让莲昭仪坐上后位，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位置，她是一定要争的。
她吩咐下去：“最近你去派人盯着林太医的动向，他见了什么人，碰见什么事，都要事无巨细地禀报给我。”
宫女：“是。”
就如李妃所说，她定是要将林太医的事情给办妥了，好当做成为皇后的投名状。
……
从凤仪宫出来，凝霜没急着去安排人查林太医的事情，就去见了萧时衍。
皇后病重，萧时衍这儿的奏折都成山了，凝霜得空了还得帮他批阅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出来。
刘成端了一杯暖烘烘的姜茶在外头等凝霜过来，凝霜仰头喝下，暖烘烘的姜茶驱逐不少寒意。
一进殿内，炉火烧得正旺，凝霜将披风给解了下来，递给乌云。
萧时衍听见动静，抬头看她一眼，眉间隐喻尚未散去，只问：“皇后的情况如何了。”
凝霜想了想，只延用了林太医的一句话：“太医署说，会给娘娘研制新的药方。”
如今好的药材已经尽数堆在了沈皇后身上，萧时衍也寻遍天下名医来为沈皇后诊治。
说的无非也是那几句话。
皇后先是余毒未清，后头又因秦夫人的原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早已亏损至极，一些药尚且能吊住一条命，用久了也会渐渐没有效果。
剩下的，就看皇后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了。
凝霜忍不住想，但愿能挺过去。
满宫上下除了秦夫人那个没脑子的，几乎对这位皇后都没什么怨言。
和皇后相处久了，都会不自觉喜欢上她。
凝霜倒是印象深刻，自己跟着皇后学习时，皇后娘娘总会不厌其烦回答她的一些问题，即便自己的字写得难看了，她也还是会握住自己的手，一笔一划地耐心教。
现在也没法子感时伤秋，凝霜缓了缓，便开始分拣奏折。
她学起沈皇后的样子，将无关紧要的奏折分拣开来，重要的递交给萧时衍，不重要的直接自己批阅。
最近前朝无非就忙着一件事。
各国使臣又即将入京了。
这回不同上次，只是派了些普通使臣上供，萧时衍再意思意思赏赐些珍宝回去，顺便促成贸易。
也不知这回北羌派了谁来。
很快，凝霜在其中翻到几本讲其他事情的奏折。
关于继后。
看见这个字眼，凝霜便陷入恍然，随后认真将这几份奏折给看下来。
一份是建议萧时衍在后宫妃嫔中挑继后人选，呼声最高的便是云妃。
书香世家，贵族小姐，又是萧时衍潜邸之人。
还有一份，是建议萧时衍另娶新后。
丞相家的二小姐刘氏，将军家的大小姐姜氏，还有什么什么侯的女儿林氏，几乎是给萧时衍办了一场小型选秀。
凝霜犹豫了片刻。
按照私心，她定然是不喜欢后宫中另添新人，况且这些大臣……实在是过分，现如今说这种事，不就是在咒皇后死？
她刚想批复回去，冷静下来，却还是塞进了给萧时衍的奏折堆里。
有凝霜在一旁帮忙，奏折倒是很快批完了。
萧时衍将她拉过来，摸了摸女人冻僵的手，塞了个暖炉到她手中。
“朕听说今日各宫妃嫔都去见了皇后？”萧时衍道。
凝霜点了点头，忽然看见桌上摊开的折子，正好是那几篇提议立继后的。
上头被萧时衍用朱笔大大写下肆意张扬的一个“滚”。
凝霜：……
注意到凝霜的视线，萧时衍顺着看过去，忽然道：“以后这种折子一并帮朕批了，没什么意义。”
每次皇后倒下都会有这样的折子呈上来，触他霉头。
皇后本就病着，还一直提立继后的事情，几乎是让人更加生气。
凝霜沉默了一会儿，“陛下不妨再选一选，给后宫里添点新人也是好的，冲冲喜。”
萧时衍笑道：“这时候举荐的女子几乎都是奔着后位来的，你倒好，说是冲喜，结果让她们从最低位份的娘娘开始做起。”
小心思直接被戳穿了。
凝霜也不尴尬，还是道：“陛下不妨考虑考虑，好歹都是个顶个的美人……”
话未说完，凝霜惊呼一声，骤然被男人抱起，压在了桌上。
奏折落了一地，连自己的手腕都被扣住，动弹不得。
“都没有你好看。”萧时衍悠悠地道，“就是不知道，这青天白日里，也不知道是谁在酿醋。”
凝霜尝试挣脱，却没挣脱开。
“陛下！”她恼怒地喊了一句，见实在没用只好和萧时衍软声道：“臣妾也是说正事呢……没有说皇后的意思，只是若真到了那种地步……陛下不妨考虑考虑云妃姐姐？”
理由，那些大臣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这后宫里，确实没有比云妃更合适的人选。
“朕也考虑过。”萧时衍垂眸看着她道：“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云妃也不是很适合。”
后宫事务处理起来倒也还算可以，但前朝的事情呢？
就连沈太后都是太上皇手把手教导出来的，沈皇后幼时本想着随父兄上战场，因此学得也多了些，成为皇后并无不可。
现在能从哪去找一个同沈皇后一般的人，只能慢慢培养。
凝霜消化新东西的速度倒也是快，不过几月，便能够帮助他简单批阅一些奏折了。
但还是差了一点。
现如今也只能在云妃和凝霜中选一人。
因凝霜的身份，想要立她成为继后，几乎是难上加难。
萧时衍如今也只能够拖了，拖着前朝的压力，拖着沈太后与太上皇那的压力。
等凝霜逐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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