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眼中精光闪过，凝视着前方，此刻力竭的他，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成功也好，失败也罢，无论这一次的尝试能够对明若曦造成多大阻碍，这已是此刻林阳所能做到的极限。
林阳清楚自己身上有机会伤到明若曦的东西只有三件。
毁灭劫光，殒巅六相，以及混沌星河。
而混沌星河的反噬实在太过强大，从未被任何人完全掌控过，所以每次使用对林阳自身的反噬也是无比巨大。
殒巅六相则不同。
两者在力量层次上孰高孰低，林阳暂且不好说，但他能清楚感觉到殒巅六相上存在一个类似限制器的异样之物，能限制其力量输出，使其不会对控制者自身造成损伤。
唯一麻烦的，就是如何掌控那一截尾骨。
这困扰了林阳许久的问题，在他掌握天锻九变的锻刃篇后，总算是找到了方向。
兵圣手段，足以让林阳跨越性质不符的问题，直接以御器的形式使用尾骨之中的力量！
林阳先前连跨三境的突破，为的就是让自己体内的真气，足以支撑同时运转这两股远超当下层级的力量。
这便是林阳所能尽的人事了，至于天命……
林阳定睛看向明若曦所在的方位，殒巅六相的威光遮蔽了明若曦的气息，让他暂时丢失了明若曦的位置。
但亲身面对过殒巅六相的林阳很清楚，即便是八品神君明若曦，也不可能在还有毁灭劫光在一旁的情况下，逃离这六相威光的锁定。
她能做的只有硬抗，至于方式……
就在林阳升起此念的瞬间，在那一片混沌之中，漆黑的世界里骤然破开黑暗，一点微光闪现，让林阳瞬间皱眉。
早有所料的林阳连续退后数步，已然贴靠在身后太古八卦所形成的墙壁之上。
没有退路了。
轰！
一条金色锦鲤骤然破开黑暗跃出，金光朝着四周泼洒，所行之处皆化作一片彩色。
强大的圣境之力自锦鲤之上散发而出，与六相威光碰撞在一起，只是一瞬便将其彻底湮灭。
虽未见全貌，但这恐怖的破坏力，已足够让林阳肯定，这金色锦鲤，正是明若曦手中持有的那一柄道器！
林阳凝视着那条金色锦鲤，首次有机会完整感知这道器之中的圣境之力的他，竟在其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气息。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心中的犹疑一闪而过，未等林阳得出任何结论，那道器之威已然将六相威光摧枯拉朽般吞噬殆尽！
力量层级上，殒巅六相或许高，但终究出自林阳之手，其源头也仅是一截细小尾骨，与这完整的道器相比，差距还是太过巨大。
仅仅一瞬，六相威光便被尽数扫除，明若曦的身形终于从那片混沌之中重新显现。
她面色如铁，无比的阴沉，看向林阳的眼神更是十分复杂。
林阳这样的人，她内心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在明若曦构想的未来里，她太需要像林阳这样拥有各种特殊手段、真正天资纵横之辈。
即便对方是药圣传人，为天下人虎视眈眈，她也没有丝毫顾忌。
既受补天纲领，明若曦在这世间，早就没有了任何不敢做的事情！
“可为什么，你偏偏让她先行了一步。”明若曦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林阳一愣，立刻意识到明若曦所指是国师之事，他有些虚弱笑着说道：“机缘巧合吧，我和国师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从一开始突然说要收自己为徒，到后来不断关注，毫不掩饰地在京城为他大开方便之门，再到最后那场专为上官嫣然、更为他而办的收徒大典……
林阳真正愿将国师视作第二个师父，从来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实力与地位，更因对方所做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事。
而明若曦……
“你与魔道联手或许有诸多苦衷，试图垄断兵圣宝库或许为了更稳妥处置这兵圣遗宝。但不管初心如何，你的这些决定，我不喜欢。”林阳坦言道。
无关国师，林阳很清楚，即便他先认识的人是明若曦，也绝不可能与其同道。
“是吗？”明若曦苦涩地笑了笑，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内心的惋惜也是减轻了不少。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不知我师父如何看待此言，但至少，我不认为你我会持同样看法，我们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阳平静说完，瞳孔之中的阴阳双色终于黯淡下去，那苦苦支撑了许久的斩神禁也终于无法维持，境界彻底回退到了五品神王级别。
虽已知晓林阳的真实身份，但看到将自己逼得动用道器之人，竟只是一名五品神王，明若曦的眉眼还是下意识一挑。
她清楚，若林阳与其同境，此刻两人的处境，怕是已然对调。
“还好，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明若曦最后的话音落下，纤指抬起，朝着怀中古琴落去。
她愿以最高敬意，用补天教直系传承秘法，将这位药圣传人彻底送离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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