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喉间发出一声低笑,转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桀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口中问出半个字,痴心妄想。”
彭渊斜倚在石壁旁,指尖把玩着一枚玉佩,目光落在船夫衣襟处——那里虽已湿透,却仍能隐约嗅到一丝淡淡的沉水香,与他白日察觉的分毫不差。“痴心妄想?”他轻笑一声,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压迫感,“你身上的沉水香,乃是京中忠勇侯府独有的熏香,寻常人根本得不到。你既与忠勇侯府有关联,又替孙家做事,想来是忠勇侯暗中勾结孙家,意图不轨吧?”
这话一出,船夫眼底骤然闪过一丝慌乱,虽只是转瞬即逝,却被沈明远与彭渊精准捕捉。沈明远眸色一沉,上前一步,指尖扣住船夫下颌,力道渐重,语气冰冷刺骨:“忠勇侯远在京城,为何要插手地方之事?你们筹谋许久,究竟想要做什么?是谋逆,还是另有图谋?”
下颌传来的剧痛让船夫额头渗出冷汗,可他依旧咬牙硬撑,只是眼底的慌乱愈发明显,嘴唇抿得紧紧的,不肯再吐出一个字。暗卫见状,便要上前用刑,却被沈明远抬手阻止。“不必用刑,”他松开手,指腹擦过指尖残留的凉意,沉声道,“他既怕暴露忠勇侯,便说明此事与忠勇侯关联极深,若是用刑逼供,他怕是会咬舌自尽,反倒断了线索。”
彭渊收起玉佩,缓步走上前,目光落在船夫眼底,语气带着几分诱导:“你以为守住秘密,便能保得住背后之人?今夜你失手被擒,消息定然已经传了回去,你于他们而言,早已是弃子。即便你死了,我们也能顺着沉水香与孙家这条线,查到忠勇侯头上,到时候,不仅是你,你背后之人,还有孙家,一个都跑不了。你若肯招供,本公或许能向皇上求情,留你一命,总好过做个无名无姓的冤死鬼。”
船夫浑身一颤,脸色愈发苍白,眼神在桀骜与动摇间反复挣扎,嘴唇动了动,似是有些意动,却仍在迟疑。山洞内一时陷入寂静,唯有烛火跳跃的噼啪声,与外面隐约传来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沈明远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神色,知道他已然松动,趁热打铁道:“事到如今,你顽抗下去,不过是自寻死路。说出你知晓的一切,是你唯一的活路。”
话音刚落,船夫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浑身颤抖,嘴角竟溢出一丝黑血——那是牵机散的余毒未清,再加上江水寒凉与心神激荡,毒性已然发作。他脸色瞬间变得灰败,眼神也涣散了几分,却在此时忽然抬眼,死死盯着沈明远,声音嘶哑破碎:“忠勇侯……要反……孙家……囤积粮草……京中……还有内应……”
话未说完,他忽然头一歪,气息骤然断绝,双眼圆睁,已然没了生息。竟是毒性发作,油尽灯枯了。
暗卫连忙上前探查,片刻后躬身回报:“王爷,国公爷,他中毒身亡了。”
沈明远眸色沉沉地看着船夫的尸体,指尖攥紧,眼底满是冷意:“果然是。”
彭渊脸色也凝重起来,沉声道:“他说京中还有内应,此事怕是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孙家囤积粮草,显然是在为谋逆做准备,忠勇侯在京中蛰伏,怕是早已勾结了不少势力,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动手。今夜这船夫虽死,却也证实了我们的猜测,接下来,便是要尽快查清京中的内应是谁,还有孙家囤积的粮草藏在何处。”
沈明远颔首,转身走出山洞,望着林中浓重的夜色,声音冷冽:“即刻传信回京,密报皇上,告知忠勇侯勾结孙家意图谋逆之事,请皇上暗中排查京中异动,谨防内应作乱。另外,加派人手搜查孙家,务必找到粮草囤积之地,绝不能让他们的图谋得逞。”
“是!”暗卫领命而去。
彭渊走到他身侧,抬头看向天边隐约泛起的鱼肚白,沉声道:“天快亮了,孙家怕是已经收到消息,咱们得尽快行动,免得他们毁了证据。”
沈明远翻身上马,目光锐利如鹰,朝着孙家府邸的方向望去:“走吧,去会会孙家主事人,看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招。”
骏马扬蹄,朝着城镇方向疾驰而去,晨光微露,驱散了些许夜色,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杀机。一场关乎朝堂安稳的权谋暗战,已然愈演愈烈,而京中的风雨,也正悄然酝酿,即将席卷而来。
城西客栈不大,院子里堆着几捆柴火。掌柜的战战兢兢:“那位客人住了五天,白天不出门,夜里总往码头方向去。昨晚没回来。”
房间里很干净,像是刻意清理过。彭渊在床板下摸到一块松动的木板,里面藏着一小截丝线,颜色与他买给阿璟的浅蓝彩锦一模一样。
“他在做比对。”彭渊低声道,“确认这批布的成色,再决定怎么走货。
钱羽书让人把丝线收好,转身吩咐:“全城搜捕左手背有新疤的外地男子。重点排查码头、船行、染坊。”
天光大亮时,沈明远与彭渊已至孙府外。朱漆大门紧闭,门前侍卫比往日多了数倍,手持长刀肃立,眼神警惕地扫过往来动静,透着几分如临大敌的紧绷。钱羽书正守在门侧,见二人前来,连忙上前躬身:“王爷,国公爷,孙府自昨夜起便紧闭门户,府内动静全无,属下派人试探数次,都被侍卫拦了回来,怕是真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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