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沿看着林哲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捧着林哲的脸颊擦掉他眼角的泪珠，说道：“你别哭，你很好。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为什么到了这一步，程沿还在跟他道歉？
他不觉得不值得吗？
林哲泪眼朦胧红着眼看程沿，程沿轻声哄着：“别哭，哭得我心都碎了。你对我很好，我都知道。我们不提项圈的事了。”
他不想深究了。
…不提了？
这件事在程沿这里可以不提吗？
林哲伸手去揽程沿的腰，程沿抓住林哲的手腕，制止了林哲的行为，林哲看着他像是在问“什么意思？”。
“…我们分了就断干净吧。芙洛拉的事情我会继续帮你，在此之前你可以一直留在CAO。”程沿说这番话时语气很不自然，似乎也很挣扎、痛苦，嘴角挂着笑意，可他的笑容一点也不真诚。
林哲想说“你笑得难看死了”，但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不提了就是算了。
程沿这么做明明是顺了他的心意，可他为什么这么难受……
还不等他彻底反应过来，程沿已经把脖子上的水晶蝴蝶兰花衔取了下来，塞在林哲手里。
“你还欠我一个愿望，记得吗？现在我要行使我的权利，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成全你，你也成全我吧。但我承诺你的事情依然有效。”程沿说道，如果注定不得圆满，那就及时止损不要越陷越深。
林哲看着手中的水晶蝴蝶兰花衔，这条项链程沿宝贝了七年，如今就这样还给他了。
林哲没有答话，转身将项链扔进了药剂库的垃圾桶，径直往屋外走。看来这里也没有留下去的意义了。
程沿怎么会看不懂他，疾步上前拦下林哲，问道：“什么意思？你不打算接受CAO的帮助了吗？”
“我不接受！”林哲越过程沿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你还受着伤，不接受我们的帮助你要去哪儿？为什么？”程沿抓着林哲问道，他已经顺了林哲的心意，为什么还要走？
林哲不回应他，甩开程沿往外走。药剂库的管理员看清林哲出来时的模样一脸不知所措，发生什么了？
这怎么还把人给惹哭了？
程沿慌乱地跟在林哲身后，不能让他出医疗科大楼，等下他飞走了，自己的两条腿可追不上他。
“你不要跟我赌气，CAO是你最好的选择，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帮你！你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程沿追上林哲，拉住他后立马发动A2分化能力“继承”获得的“空间转换”。
他也不知道这个能力是哪里获得的，他身上至少有上百种通过“控制寄生”和“继承”从别人身上获得的分化能力。
他真记不住。
程沿把林哲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反手锁上办公室的门，林哲瞪着他，怒道：“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接受你们的帮助，你拦我做什么！？”
“为什么不？”程沿实在想不明白，他在这种时候又犯什么混？
“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开！”林哲推开程沿吼道，伸手去开办公室的门。
这个人类为什么总能让他这么不顺心，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惹得分寸尽失。
明明上一秒还在好声好气的哄他，下一秒又态度决绝地要和他撇清关系，既然如此又何必摆出这种姿态？
程沿长叹了一口气，把林哲拽到办公室发休息区按在沙发上，说道：“别闹了，你冷静一下。”
说罢程沿拿出手机开始在微信通讯录里翻找，捣鼓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收起来。
林哲坐在沙发上平复情绪，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矛盾，明明要和程沿分开的是自己，可为什么不管怎么抉择都这么让人恼火！
让他无视过往的种种继续和程沿生活，他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林哲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有一口气堵在他心口怎么都散不掉。
程沿看着林哲阴沉的脸色，知道他这是被气得不轻，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折腾了这么一大圈说了那么多话又哭又闹的肯定口渴了。
“喝点水吧，你别把自己气死了。”
林哲接过水杯，起身“哗”一声全泼在了程沿头上，怒道：“知道我生气，你还敢把我关在这里！”
林哲现在这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倒是和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时候的林哲，程沿几乎每次见他都是这个状态。
程沿平静地抹了把脸，似乎根本不生气，林哲都被气成这样了，只是泼他一杯水，够留情面了。
换做刚认识那会儿，他现在已经被打死了。
“为什么这么生气？”程沿接过林哲手里的空杯子问道，俯身又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林哲面前。
林哲看了一眼面色平淡，发丝还滴着水的程沿，火气消减了不少，他每次发火程沿都能恰到好处的摆出一副很低的姿态顺从迁就他，让他发作不起来。
林哲不接程沿递过来的水，气愤道：“程沿，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摆出一副很关心我的姿态又和我划清界限，这算什么？你在施舍我吗？”
“什么施不施舍的，我对你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意思！要分开的是你，我同意了！怎么？你现在这么生气是又不想跟我分了吗？我是你养的狗吗？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朝我勾勾手我就要跟你走？”
程沿不想让林哲回头，他们在一起注定无法长久，他死了，痛苦就会全部留给林哲，他不想让林哲承受。
林哲也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还那么长，他不能这么这么自私，让他用几十年的光景将别人两三百年的人生全体验一遍。
林哲被程沿问得无话可说，他说的没错，要分开的是他，分开不痛快的也是他。
他才不回头！
永远都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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