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已经算太晚了，导致脑神经损伤，患上了脑炎，光脑部手术就做了好几次。
痊愈之后，没想到他会再次在医院见到江月，只是…是在心理科。
因着江家保姆的事，小姑娘本就患上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去到学校，不知道是谁传的：江月发高烧把脑子烧坏了，是个傻子，大家不要跟她玩。
人云亦云，谣言是一把无形的刀，多少成年人在舆论的压力下都难以承受，尚且一个孩子。
林医生明白江月心里的抵触，所以下午当着舒染的面，他才没有提及。
只是现在事关江月的健康，见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
林医生俯身摸了一下她脑袋，半真半假的威胁道：“既然月月不听话，那我只能叫醒你姐姐，让她来劝劝你了。”
林医生知道在江月心中舒染定然是特殊的，不然也不会在昏睡中还喊着对方的名字。
江月终于抬起头，小脸一片苍白，睫毛轻颤，看上去无比脆弱的样子。
她眼神似不满，又似委屈的看着林医生，缓缓开口：“不，不要，不要告诉姐姐。”
她不想让姐姐知道她是个“傻子”。
林医生再接再厉，“那月月现在能告诉叔叔，头到底有没有疼过？”
在林医生的注视下，江月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有，有一点点疼。”
不过她觉得不算什么，因为以前比这疼的都有过。
“月月很乖。”林医生语气温和：“待会再去做个脑部CT好不好？”
江月又垂下脑袋，无声的拒绝。
林医生不想过度逼迫她，退一步说：“那叔叔明天再来看月月，月月好好休息。”
江月绞着手指，默不作声，直到听见关门声才抬起头来，收回视线，目光落到舒染身上时，她眸底才算有了一丝笑意。
旁边桌子上放着两个食盒，江月知道江母来过了，但想到姐姐还在睡，江月暗自纠结片刻，还是不想叫醒姐姐。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林医生进来的时候舒染就已经醒了，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
被子底下，舒染身体一阵细微的颤抖，心口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一样，堵得难受。
良久，舒染沉沉吐出一口郁气，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江月听到动静，立马抬起头，甜甜一笑：“姐姐醒了。”
舒染嗯了声，一手抚上江月脸颊，眼眸幽暗深邃，静静看了她片刻，然后问：“乖宝醒多久了？”
“我在姐姐前面一小会儿醒的。”江月嗓子不舒服，声音很小，一边回她，一边指着旁边的保温食盒：“妈妈送来的晚饭，姐姐快去吃。”
舒染掀开被子下床，而后又转身把被角掖好，拿起桌上的两个保温桶。
江母心细，做了两份不同的晚餐，蓝色的是江月的病号餐，熬的青菜瘦肉粥，一份清蒸鱼。
另一份则是舒染的，糖醋小排、熏鱼、清炒基围虾，还有杏鲍菇，她先盛了半碗瘦肉粥出来，想要喂给江月。
江月轻轻摇头，不同意，“姐姐，我手已经没事了，咱俩一块吃。”
舒染目光移到她手上，见确实已经消肿了一些，便把碗递给她了。
江月接过，其实她不太饿，嘴巴里苦苦的，不是吃药片吃的，而是从醒来就一直发苦。
不想舒染为她担心，江月硬着头皮吃了半碗，又吃了两块鱼肉才说吃饱了。
舒染看眼蓝色保温桶里还剩大半的食物，没说什么，接过江月手中的餐具放到桌子上，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饭，只是吃的时候会顺手剥几只虾喂给江月。
刚吃完，江父江母就来了。
看到一直守着自己女儿的舒染，江父满脸愧疚：“小染，真是麻烦你了，家里有点事，我和你阿姨来晚了。”
原本夫妻俩想着，舒染跟他们守了一个晚上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直到现在，人也没能回去休息，也不知道她和家里人说了没有。
舒染没接江父的话，只道：“我不放心乖宝，今晚我一个人留在这，伯父伯母回去休息吧。”
“不行。”
江父江母一脸不赞同。
哪能他们做父母的回去休息，把女儿丢给别人照顾的，何况小染也只是一个女孩子。
双方僵持不下，直到江父手机震了震，接通后，一阵嘈杂的嚷嚷声立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病房里的几人瞬间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江父赶忙捂住手机，大步走到外面。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江母一脸烦躁，果不其然，江父再次回到病房，一脸欲言又止，最后语气疲倦道：“老二让我们回去，说家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断电了，孩子哭得厉害。”
“我不去！”江母冷着脸，“我自己的孩子也在医院，谁还有心思管他们。”
话音刚落，她手机也接连响起，江母看也没看，直接挂了，下一秒江父的手机又亮了。
舒染拧着眉，沉声道：“伯父伯母若是有急事可以先离去，等会我带乖宝到楼下再做个检查，有什么事会告诉你们。”
江父叹口气，过去看了眼女儿，解释道：“阿乖，你爷爷奶奶，还有你二叔他们一家来了，我和你妈妈回去看一下，一个小时后准时回来。”
江月软声道：“有姐姐陪着我就好了，爸爸妈妈今晚就在家照顾爷爷奶奶吧，他们年纪大了。”
江父再次叹气，江母红着眼睛，把带来的物品拿出来归置好，看着舒染，总感觉说什么都太轻了。
舒染笑了下：“伯母放心吧。”
江母咬牙，点了点头。
待江父江母走后，江月看着舒染，忽然闷声说了句：“姐姐，对不起。”
她要是不生病就好了，生病了一直辛苦姐姐照顾她。
舒染摸了下她脑袋，笑道：“说什么傻话，只要乖宝能早点好起来就行了。”
江月重重点头，主动要求把晚上的药吃了，在心里暗自打算，等明天林叔叔上班了，她就去看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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