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藿揉了揉太阳穴，被白罄牵着手从梦境裂隙里拽出来。
她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眼前还残留着梦境里那些光怪陆离的碎片。
白罄低头看了眼还揪着他袖口的藿藿，小姑娘的狐耳蔫蔫地耷拉着，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若是有尾巴，估计也是低垂在身后。
“醒了？”他捏了捏她的耳尖。
“唔……”藿藿缩了缩脖子，迷迷糊糊抬头，“师父？我们出来了？”
“嗯。”白罄顺手把她歪掉的衣领整好，“饿不饿？”
藿藿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们不是在梦里吃过……”
“假的。”白罄直接打断，“梦里的东西都是忆质变的。”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藿藿的肚子“咕噜”一声。她立刻捂住肚子，脸“唰”地红了：
“这、这也太凑巧了……”
白罄看着她炸毛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走，吃饭。”
“去哪吃啊？”
藿藿小声问，手指悄悄勾住他的衣角。
“我不知道。”
藿藿：“……”
龙机稳定发挥。
虽然能叫客房服务，但两个在仙舟待惯了的“土包子”还是更习惯自己觅食。
楼下的贵宾休息区在用官方口吻描述就是专门为VIP设立的豪华沙龙。
全宇宙最为显贵的客人们围在桌前，享受来自现实世界的精心服侍。
难道我和师父已经算是全宇宙显贵的客人之一了？
这么想着，在藿藿拉着白罄走到楼梯转角时，旁边的自动钢琴突然奏起欢快的曲子。
“哇啊！”藿藿吓得直接蹦到白罄身上，“什、什么东西！”
白罄稳稳接住她：“乐器而已，不喜欢就砸掉。”
“还、还是算了。”
藿藿惊魂未定地搂着他脖子。
白罄淡定地应了一声，刚想抱着她继续往下走，藿藿又觉得不好意思，虽然想在师父身上赖久一点，但下面人的视线投射过来的时候就像是针扎，她磨蹭了一会还是从白罄身上爬下来。
休息区里，几位衣着华贵的客人正在低声交谈，圆形吧台发着暖黄色的光，衣着时髦的酒保戴着墨镜，叉着腰就站在吧台前，看起来是闲着有一段时间了。
藿藿一眼就锁定了吧台上的甜甜圈、蛋糕之类，不过黑乎乎的小团子她不是很敢吃，感觉里面都是巧克力。
在确认了休息厅里的酒水食物都是免费提供之后，藿藿这才放下心收起了自己的小钱包。
她叉起一小块蘸着果酱的甜甜圈，递到白罄嘴边。
“师父尝尝？”
白罄微微摇头，就看见藿藿晃了晃叉子，耳朵期待地抖了抖：
“就一口嘛。”
白罄盯着她看了两秒，张了张口：
“你是不是想测试我的味觉？”
见到小心思被戳穿，藿藿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白罄还是顺从地一口咬了上去。
“怎么样？”
“奇怪的味道……”
白罄似乎是在思考。
藿藿偷笑，将叉子收了回来：
“这是甜哦，是一种会让人开心的味道。”
白罄好像明白了，微微颔首之后，认真地看着小狐狸的眼睛：
“藿藿也很甜。”
“噫！”
藿藿的耳朵竖了起来，脸颊瞬间飘上两朵绯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逃避着白罄的目光，发丝在手指头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师、师父的意思是……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吗？”
“一直如此。”
白罄几乎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藿藿趴在了吧台上，将小脸都埋在了双臂之间：
“师父什么时候……也会说这种话了？”
“那我下次不说了？”
“不行！还、还是要说的，我就喜欢听这种话。”
就在两人还在拉拉扯扯的时候，一道优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罄先生？真巧。”
看到姬子正端着咖啡杯站在不远处。她穿着标志性的素白长裙，外面随意披着黑色的列车组制服，眉头却微微皱着，显然心事重重。
“姬子小姐。”
白罄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藿藿连忙坐直了身体，尾巴不自觉地绷紧：
“啊，姬子小姐好！”
姬子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两位的感情还真是好的令人羡慕，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藿藿的脸色一红，连忙摆手：
“没、没有的事！我和师父刚好下来吃点东西……”
她声音越说越小，毛茸茸的小耳朵一颤一颤的。
白罄插不上话，只能木讷地点点头，表情依旧冷峻，但眼神却柔和了几分。
姬子走近几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眉头紧锁，似乎忧心忡忡：
“二位是刚从梦境中回来么？按照白先生的实力，应该能察觉到梦境里的一些古怪……”
藿藿一愣，古怪？
什么古怪？
只是白罄眸光一沉，不动声色地拉起藿藿的手腕，也知道这里不太方便说话。
三人默契地转移到了角落的沙发上。
柔软的皮质沙发微微下陷，白罄将藿藿护在身侧，这才开口：
“忆质的波动的确很有异常。”他指尖轻轻敲击扶手，“而且，不属于同谐的力量正在作祟。”
姬子抿了抿唇，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
“看来您的感官远比我们的敏锐。”她苦笑着摇头，“我和瓦尔特只是感觉到梦境有些异样，但却说不上来具体问题出在哪里。”
“无论是谁，都无所谓。”
白罄的语气很是随意：
“如果梦境的损失不会算在我头上，怎么出手我都没意见。”
姬子喝了口黑乎乎成一团的咖啡，莫名感到白罄这话有些奇怪。
什么叫做“损失不会算在我头上”？
难道他还能把整片梦境全炸了不成？
不过知晓了白罄的态度之后，姬子还是稍微放下了点心，没再多打扰他们，客套几句就离远了些。
“有坏人吗？”
藿藿抬头看着自家师父。
“坏人哪里都是。”
白罄摸了摸藿藿的脑袋：
“不用担心，让巡猎的箭矢再飞一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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