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接过了桃花酥，却并没有吃，而是继续追问着。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嘛。”
“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怎么连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思都猜不到？”司马曜挑眉，眼神落在顾念之一口没吃的桃花酥上。
“人心难测。你直接说吧，我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非要我自己说出来，那又有什么意思？”
“你要我猜来猜去，这又是几个意思？”
顾念之话音刚落，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当真像极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搞笑段子，男女朋友吵架时的“意思意思”。
“你好歹吃一口桃花酥。”司马曜伸手，将顾念之拿着桃花酥的手凑到她嘴边：“今日我去太皇太后那里，尝了一块味道不错，想着你喜欢吃糕点，就给你带回来了。”
顾念之轻咬一口，桃花酥软糯中带着浓浓的甜香，还有一种米粉和牛乳混合的香气，的确是上品。
“嗯，好吃。”
顾念之忍不住将剩下的全塞进了嘴里。
“慢点，没人和你抢。”
司马曜推过来一杯茶，像是生怕顾念之噎到。
“我将太皇太后那里的一整盘全给你带了回来。谁知你去了集雅阁，我根本就没时间给你。要是你早点回来，这些糕点都不会碎成这样。”
“碎不碎的，不都一个味道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完整的总比分成两半的好。”
司马曜似乎在说面前的糕点，又似乎在说别的。
顾念之歪着脑袋，看着司马曜。
“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快说吧，到底是谁惹到了你。”
司马曜抿着嘴，斜了顾念之一眼，又气鼓鼓地吃了半块桃花酥。
“你如果再不说，我可就不会再问了啊。就算是你想说，我到时候也不会听了哦。”
顾念之风轻云淡的样子，让司马曜的小小怒火又一次被点燃。
“还能有谁，还不是因为你。”
“我？”
顾念之的嘴巴张成一个O型。
“对，就是你惹我气成这样的。”
“你今天一早就进了宫，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去了集雅阁，我们连面都没见到，我怎么会惹到你？”
自己气得借酒浇愁，但这个始作俑者却一脸无辜，司马曜忍不住声音高了好几度。
“你…你去集雅阁，和绮罗……和绮罗缠绵。”司马曜气得站起了身，指着桌上的桃花酥，“枉我连吃块糕点都记得给你带回来尝尝，我问你，你和绮罗缠绵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顾念之还没转过弯来，自己找闺蜜聊聊天说说体己话，又有什么不对？
她还是用茫然的眼光看着司马曜。
“你的感受？”
“对，我的感受！”
顾念之似乎终于明白了点。
她是以见闺蜜的立场去找了绮罗，但在司马曜的眼里，自己是去找姑娘喝花酒了。
难不成，这司马曜是在为自己找绮罗而吃醋？
这未免也太搞笑了吧？想到这里，顾念之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
司马曜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就知道不该说出来。
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为了顾念之和一个烟花女子在较劲，在吃一个烟花女子的醋！
虽然他极度不愿承认，但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
他快疯了。
正在他满腔怒火快要绷不住的时候，顾念之笑着说了一句：“我笑你真的很可爱。”
“可爱？”
虽然觉得被顾念之用“可爱”两个字形容怪怪的，但司马曜的怒火好像被压了下来。
“嗯。”顾念之起身，搂住司马曜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一边听着他澎湃的心跳，一边柔柔地说着：“司马曜，我真的从未见过你这样可爱的男人。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
就像是从地狱一下飞升到了天堂，就像是吃了最苦的中药后被人往嘴里塞了一颗最甜的梅子，司马曜的怒火顿时被完全浇灭。
尽管如此，他还是用残存的理性，弱弱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可是，可是你今日和绮罗…在集雅阁的事，我都知道了……”
顾念之心头一惊，难不成司马曜知道自己束胸的秘密了？
“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什么了。”
司马曜轻微地嘟着嘴，委委屈屈地说道：“我知道你去了集雅阁，心中不高兴，随后也去了，谁知在绮罗的门前，听到你们哼哼唧唧的声音，你…你叫得放浪形骸，让我不忍入耳。”
“放浪形骸？不忍入耳？”
“对，所以我并未推门，被你们直接气走了。”
“我是不是‘啊啊啊’这样叫的？”顾念之学着自己被绮罗按压乳腺受痛忍不住时的叫声。
“非礼勿听……不过差不多是这样的。”
顾念之憋笑憋得很难受，她故意逗着司马曜。
“青楼嘛，都是这样的。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去试试看嘛。”
司马曜脸变得微红，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的感情上不了台面，我也不敢奢求顾先生为我断情舍爱，将绮罗姑娘置诸不理，但我只清楚，我对顾先生一心一意，不会再有他人。”
顾念之居然有些感动。
司马曜这是在对自己表白吗？
司马曜接着说道：“我心只此一人。无论男女，只有一人。”
顾念之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司马曜，他好像是真的很爱很爱自己。
司马曜眸色深沉，他用极其认真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着。
“先生好女色，是人之常情。司马曜只求先生日后去集雅阁时瞒着我，不要让我知晓。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难过。”
顾念之收起嘴角的笑容。
司马曜的真心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真的不应该把这当做玩笑。
她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当司马曜在自己面前回忆起今日在集雅阁所闻时，自己竟然还只把这些当做可笑之事。
——看，那个男人好蠢，他以为女扮男装的我去集雅阁喝花酒！
——他居然会以为自己和绮罗有什么，他在吃醋！好搞笑、
不好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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