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杨栋和秦秀芝生活的再艰苦，他也绝不会离开这片故土，何况祖父还在，任何劝阻恐怕都是白费唇舌。
「军子兄弟，我们真是谢谢你了。」杨安邦和赵红梅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杨军摆手说道："哎，别客气。其实前阵子我就打算找你们聊聊了，早点来就能早点挣工资，多赚点时间呢。"
「那是当然。」听到这个解释，杨安邦想开口说话，但在杨栋的一个严厉眼神下，赶紧闭嘴了。
接着，他们一起商讨起为杨安邦入城生活做的一些初步规划。吃商品粮意味着必须成为城市居民，为此就必须先有稳定的工作，并且通过工作调动户口才行。
因此，首要任务就是获得一份工作证明。“明天，二叔，我想去镇上打个电话，厂里应该能搞定个工作证明，然后先把户口转给邦哥。”杨军建议道。
「用得着特意到镇上？咱们村里小卖部门口就有一个电话亭，你可以告诉大眼一声直接来这儿拨打。” 杨栋说道。
杨军纠正道:“二叔，这个电话还是不要打在村里为好，邦哥的事情我们先私下里处理，别让人知道他的去处。”
「对对对，是我脑子不灵光，差点出篓子。」杨栋立刻自省道。
要是村民们知道了杨安邦要进城工作的事情，那他们的门前一定会挤得水泄不通，那时候麻烦就一堆了。
“大家听着，这件事对外保密，如果谁不小心透出去了，看我不 他！”杨栋严厉地强调家规，以防有人泄密。
秦秀芝被这么呵斥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但不敢争辩，只得默许。一家人说完杨安邦的事后，便继续闲聊。
将近晚上十点，大家才渐渐回去休息，男人们留下来守夜，妇女与孩子则回到热乎的火炕上去睡眠。
次日，二月初四，天还没亮，杨军就起身了，是因为尿意逼得没法再忍下去。他不愿在露天厕所解决，于是悄悄地唤醒还在熟睡中的伊秋水，二人一同前往。
“哥，我、我来了。”刚踏出院子大门，杨梅从身后赶忙追来，脸蛋绯红地看着杨军，抱着伊秋水的手臂一同出去。
看到这一切，杨军暗自摇头：小姑奶奶……
自从家里的洗手间改进后，她就再没到村里公共厕所晃悠过了，看来二叔那里那股子臭气她确实扛不住。
杨军发动车子驶出村子，开行三两公里左右，他猛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你们往这边，我向那边。”说完这话，他就匆匆走向路边。
约莫十分钟，满心舒畅的杨军返回车内，揉了揉肚子笑道：
"带你们好好享用早点怎么样？"
"太棒啦！"两位女孩齐声响应，期待地点点头。
因为昨晚已确保照顾好了伊秋水，使她对上次的事只字未提。所以此时的杨军已经没有胆量直接从他的神秘空间拿出东西了。
驱车四十五分钟，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一个名叫蟠龙的小镇，虽叫镇子，实则只是一个更大一些的赶集市场，每月会有固定几天举办集市。
杨军他们的运气非常好，今天恰巧就是大集的日子。
凌晨时分，十里八乡的人都急匆匆地赶来。
他们在路旁匆忙布置摊点，各类小吃和早点琳琅满目。
然而，一番逛过才发现，
杨军注意到赶集市的人虽然众多，但大多神色凄楚，袖着手，眼睛紧盯着路边的摊位，不断地观察。
尽管这是大规模的市集，人们心里清楚，这更像是一种私下交易的场合，如同都市中隐秘的鸽子交易市场，一些事物不方便直接摆上台面，得私下成交。
路边的许多人并不是单独前来，往往是父子同来、夫妇携手或是相邻熟识者组成的临时团队。
一人照看着生意，一人帮忙照料货物。
一旦价格说定，立刻引导顾客取货。
不少人在一旁坐着，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物品，
有的持着麦秆，有的抓着树枝，还有一些则举着一碗清水。
杨军和同伴找到一处摊位，点了30个包子、6根油条和3碗小米饭填饱肚子。
三人如饥饿的小鬼附体一般抢着进食。昨晚吃得仓促，谁都没真正解过馋，这时谁都不发一言，只埋头吃饭。
杨军没闲着，他在一边默默观察路上络绎不绝的人物。
经过细致的分辨，杨军窥破了一些端倪。
持有麦秸秆的是打算出售小麦或白面，拿着玉米秆就意味着有苞谷棒或玉米面要交易；而放一碗水在面前的人，则表明他们是出售米酒。
杨军看了半天，觉得挺有趣。
便吩咐伊秋水她们几句，然后朝着一个握着麦秸秆的人走去。
“我想买白面。”他小声对中年汉子说道。
对方是位四十来岁的高原黝黑大汉，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高原气质。看着杨军身上整洁的中山装，误以为他可能是来找茬的人，故而犹豫不敢搭腔。
杨军看出他的顾虑，便补上了一句：“我刚刚看见你卖给一个小姑娘，她至少拿了十来斤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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