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寿，你多大？”刘黑宝问。
“不知道，但在大碰撞之前，我大概就是一个很老的人了。”她接过赵大船杀好的鸡，等老赵架好大石锅便操弄了起来。她先用小火慢慢逼着鸡油，锅里滋啦滋啦响。
周围一圈儿黑暗里，渐渐走出了十几个人来，男女都有，多是壮年，炯炯盯着刘黑宝。刘黑宝数了数，算上赵大船，正好十七个。
“吓唬我？”刘黑宝问。
不等回应，他指着黑暗说：“回去！”
那十几个人眯了眯眼，凶气横生，有几人身上甚至亮起了异能的光华。
“滚回去！”刘黑宝面无表情，继续指着黑暗，“一群被圈在文明之外的死老鼠，跟老子装什么人？”
“滚！”
格婆婆继续埋头炒鸡，时不时敲打一下老腰。老赵起身，将那些人一个个推回了黑暗里。
“你一百好几十岁了？”刘黑宝收起愤怒，翘着二郎腿看着低头忙活的格婆婆，抠着牙问。
“你是真没礼貌啊。”赵大船蹲在一边评价道。
“是啊，得有了。”格婆婆抬起头，继续用煸出的鸡油?着鸡肉，笑道，“这里的人啊，从赵大船爷爷那一代，聪明些的，就是我用脑子里回忆起的知识，教着识了字。”
“哦？”刘黑宝笑道，“所以海防线这一套秩序的形成，还有您参与的功劳？”
“您眼巴巴看着海蛇他们建起了这道海防线？”
“不，”格婆婆摇头，苦笑道，“海防线啊，这道看不见尽头的墙，六十年前便有了。”
“什么？”刘黑宝皱起眉。
“甚至海蛇他们……不，当时还不是海蛇这些小子……这些年，看守海防线的势力换了好几茬。”
“当时领头的人叫……方寸，他很强大，后来忽然不见了……他不仅不是筑墙的人，甚至还把海防线凿低了大半，因为太高不利于养护。”
“什么？六十年前便有这道墙了！？”赵大船愕然瞪大眼睛，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他噌地站起来。“格婆婆！你为什么从不说？！”
“说这些干什么……那不是太绝望了吗？”格婆婆笑着摇摇头，“现在的日子，已经比刚开始……好了太多了。”
“从开始就有海防线……”刘黑宝摸着下巴思索，“难道六十年前的大海……大碰撞前的海洋……就属于危险的地方？”
“不知道，”格婆婆笑着捋捋枯发，扶着石锅边缘费力翻炒着鸡肉，“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追溯过去，没有意义。”
“所以说，你们没有经历过大迁徙。”刘黑宝歪头，直直盯着认真翻炒的格婆婆，“那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你们应该全部……疯掉，死掉，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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