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和莫莫面面相觑。三分钟后，手里的汗都凉了，俩人才推开门。
一股带着热气和微微脚臭的喧嚣扑面而来，似乎能吹乱头发。
她们二人仿佛是什么活跃的化学物质，立刻和这件教室发生了反应。
喧嚣又沸腾了两个度。“新来的”“女的”“挺好看”之类的话语频繁，汇聚成浪头儿，精准拍向宝宝和莫莫，还带着无数泡沫般的好奇眼神。俩人不敢动了。
“迟到了，下次注意，墙上有时间表，等会儿自己抄下来。”讲台上，一个干瘪的中年女士面向莫莫和宝宝，语气里含着隐隐的不满和严肃，但又好像没什么语气似的。
莫莫和宝宝看着这个一身笔挺黑西服的班主任。不知道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欢迎还是不欢迎。
“我叫王红梅，是你们的班主任，兼历史老师。”她将宝宝和莫莫叫到讲台前，开始小声询问。宝宝和莫莫能感受到身后孩子们舔舐般的目光。
“你们名字。”
“宝宝。”“莫莫。”
“大名。”
“没……没有大名。”“就叫莫莫。”
“抬起头来。”王红梅忽然提高了一些音量，加重了一些语气。
宝宝不知道莫莫抬没抬起头。因为她刚刚抬起头，就被王红梅的眼神打落了脑袋。
“抬起头来。”王红梅低喝了一句。
宝宝一惊，赶忙抬起。但只坚持了三秒，又低了下去。
“你怎么回事儿？”
低着头的宝宝几乎可以想象到王红梅紧皱的眉头。她浑身发木，发凉，尝试着一次次抬起，但每次都被王红梅的眼神打落下去。
宝宝莫名地想到了哈利夫人。
忽的，她感觉这间教室成了一个大号的笼子，和当年关她的那间一个样儿。时间仿佛在流回过去，重合她不敢回想的一切。
她莫名地转过身，看到了好多的孩子，他们无一不在看来。
亦如当年。他们听话，她不听话。她在哈利夫人面前，她在所有孩子中间。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王红梅大喝了一声，教室陡然寂静。
宝宝得嗦了一下，迅速转过身，直面王红梅。她眼睛长得大，不敢喘气儿，里面淌出清泪来。
“嘶……你哭什么？”王红梅几乎恼火地说。
“老师，她不舒服。”宝宝听到了莫莫的声音。也知道自己的手被她攥紧了。
“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王红梅掀开了这茬。又连问了二人几个问题。
比如父母的工作，家里几口人，家里住什么房子，家里有没有车。
二人很诚实，说了家里都是些无业游民，没有工作。房子是租的小院子，住了十几口人。没有车。也没有爸妈，跟着哥哥姐姐生活。
王红梅给她俩安排了座位。中间的位置，同桌。
因为教师资源有限，所以教室修得大，挤挤能容纳一二百个孩子。但世道不稳，远远没坐满，空桌子很多。
宝宝和莫莫迎着道道目光，攥着书包带子，向她们的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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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对面是一座妓＆院。
淮中正站在楼顶，双手插兜，看着对面教学楼窗户里悄悄抹着眼泪的宝宝，安静不语。
但在某个瞬间，他的面色忽然恐怖了起来。他掏出菜刀，想都不想就往楼下跳，奔着教学楼的方向。
红儿赶紧拽住了他。
“松开我！我要把她剁碎！”他眼珠子红得渗人，瞳孔缩成刀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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