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帮我结账，陆源……”
声音在服装店内冷冷清清地回荡，飘飘乎到店外的碧蓝天空，旋旋而上，如一抹飘忽不定的云彩，最终落幕西山，没有留下任何回响。
这才让她发觉，可能无论多久，无论她喊的多大声，都不会有人在她的身后为她结账了。
也不会有人会每天一大早，买她最爱吃的高档早餐在楼下无论风雨等着她；不会有人每次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为自己煮一碗温暖的红糖水；不会有人每天在自己寂寞落魄之时，发出早安晚安，甚至出来逗她笑。
她失去了那个曾经深爱自己的男孩，就像是一条无尽的河流被堵塞。
忽如一阵轰鸣巨响，雷声与雨点在这座城市里纷纷出现。
而她在轰鸣声消失后，她似乎回忆起小时候与陆源愉快玩耍的样子，即使自己穿着破烂不堪的短衣短裤，与陆源一起在泥巴上翻滚。
是不是真如他说的，自己已经变了呢？
到底是什么时候？
茫然地抬起头，仿佛自己像是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无助地徘徊在黑暗中，渴望着回到曾经温暖的怀抱。
然而，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一切已经回不去。
就像是错过了时机的医生再也无法挽救病人的生命，就像是树木的内心已经被啃噬得一片荒芜，也如一张千疮百孔的画卷，再也恢复不了原貌。
一切都晚了。
“陈小姐，你不会没钱吧。”
看着陈雪一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柳芯苒有些于心不忍。
“我……我有钱……刷这张卡……”
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歇斯底里已悄然转化为颤抖的声音。她颤抖着手掌，从包里掏出那张卡片，小心翼翼地递给导购。
导购刷了一下，忽然面色阴沉下来。
“卡里没钱，请换一张。”
“啊……”
这时她才想起来，父亲好像为了补贴重建的费用，把她所有的零花钱都收了回去，为此她还闹了半天脾气。
怎么就把这件事忘了呢？
不用想，其他卡里肯定没钱。
于是她怀着求助的目光，看向闺蜜们，可惜回头看时，身后只是空空如也。
闺蜜们为珍珠而来，自然要向珍珠而去。
留在这照顾陈雪？哼，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照顾的，只有她的舔狗愿意接手吧？
顿时，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玩具，被人们随意丢弃在角落里。
柳芯苒听闻，两眼鄙夷地把导购递给她的卡扔在地上。
“喂，没钱你装什么？人家买套西装都会把钱准备好，你看看你自己穿的这么光彩，就为了来这里拿我玩玩？”
“哦，我知道了，你是陈雪的冒牌货吧？呵呵，以为长得像就来花漾衣舍装疯卖傻，你还不如去火葬场玩弄你的残缺脑筋，要是碰到哪位好心人还能让你自己选着烤几分熟！？”
“……走吧，现在这里不欢迎你。”
柳芯苒的谩骂很巧妙，她并没有直接对陈雪这个陈家千金身份下手，而是把面前之人认为是陈雪的模仿者。
即使骂的再厉害，到时候陈家找上门，柳芯苒也可以用当初自己只是在骂装作陈雪的女人，而不是陈雪本人，自己并不理亏，随便道歉就完事。
如流浪汉被赶出店铺，陈雪慌张地收拾自己的物品，平日里将仪态做的完美的她，今日却连留着乱糟糟的头发，后怕地离开服装店。
站在街头，车水马龙之景，却没有任何一人与她相关。
如同末路的君王，回望自己支离破碎的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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