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顿时鸦雀无声，包括顾老太太在内，都不敢多言。
“我今天本不想动粗的，是你们顾家太不把苏家放心上了。我家妹妹不是没人要，当初我看在我妹妹喜欢您孙子的份上，我也中意这个姑爷。”
“您孙子倒是个会耍心眼了，敢在将军府面前玩起花招，今天不想签也得签，不然我要你们武宁侯府吃不了兜着走。”
“另外，我家妹妹贴补给你们侯府的，都给我我吐了出来，当时我妹妹出嫁时的单子，我都带来了，要是敢少一分，我绝不客气。”
苏千行将嫁妆单子递给老夫人。
顾楚泽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在两张和离书上签了字，一份自留，迟钝了片刻，另一份递给了苏菀宁，双手微微颤抖。
苏菀宁神色冷淡，直接夺过了和离书，头上的石头落了下来。
“多谢侯爷！多谢顾老夫人，往后两家各不相欠。”
苏千行大步离开武宁侯府，咧嘴一笑，没想到还挺顺利，不知妹妹对他的演技是否满意，还是表演过头，有点失了将门风范。
......
兰亭堂。
“小姐，这是要带走的东西，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白洛拉着苏菀宁，一一展示她的打包成果，喜笑颜开。
“小姐，蔓姨娘来了，说是想见见小姐。”
白芷走了进来，打断了白洛的说话。
“让她进来，以后再见面，恐怕也比较难了，好好告个别也是好的。”
苏菀宁回想起她将青蔓带来侯府的时刻，也不知道是对是错。若是青蔓以后受了委屈，她定当出面给她撑腰，一直以来，都把青蔓当做妹妹看待。
“夫人，真的要走了吗？我有点舍不得夫人。”
青蔓知晓苏菀宁的心不在侯府，离开侯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心中还是不舍，没说几句话，便哽咽了起来。
想问苏菀宁接下来的打算，又怕苏菀宁难受，将门嫡女跟她这种内宅女子肯定是不同的，夫人可以选择，定是极好。
“青蔓，虽说我们尊卑不同，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日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来信。”
苏菀宁握着青蔓的手，一起慢慢走了几步，仿若以前的时光浮现在眼前。
“夫人是一个敢作敢当，有家国情怀的女子，日后人生定会光明璀璨。”
“青蔓贤良淑德，以后也会是一个好母亲，孩子出生后，一定要来信告诉我。”
苏菀宁随后又叫进来几个管事和嬷嬷，让他们好生照顾青蔓。
“谢夫人，有夫人的庇佑，是我一生的福分。”
“白洛，从我嫁妆单子里挑一些出来，送给青蔓。”
“夫人，使不得，青蔓能做侯府妾室已是莫大的荣幸，不敢奢求其他。”
“青蔓，不可推脱。我也算是你半个娘家人，有了嫁妆，女子在夫家就有了底气，未来你的孩子也会更有底气。”
青蔓福身，不再推脱。
......
翠青阁。
“林姨娘，大爷已经签了和离书，大奶奶就要搬走了。”
惜云进来通传，怕是以后侯府再也没了依靠。
“早知道如此，我何必处处算计她，到头来，却为了争一个薄情的男人，不值得。”
林姨娘起身写了一封信，让惜云交给苏菀宁，以表歉意。
回头想想，又有那个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爱其他女人，她终究是对不起苏菀宁。
......
福寿堂。
“母亲，为了给菀宁填补用在侯府的嫁妆，整个库房都已经被掏空了，日常开销都难以维持了，这可怎么是好？”
顾母微微皱眉，拿着账册，来找顾老夫人，想少拿一点银子出来。
“不可少一分一毫，不可失了侯府的声誉，等会我让宋嬷嬷拿我的嫁妆应应急，你莫担忧，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切不可出什么乱子。”
顾老夫人瞟了宋嬷嬷一眼，眼底透出一丝无可奈何。
“谢谢母亲！”
顾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揭不开锅了。
“我的嫁妆可以解燃眉之急，但不是长久之计，今后开支减少一半，能节俭的都要节俭。”
顾老夫人拿起账册，划掉了一些点心和奢侈的食材，还有一些可以减少的仪式。
顾母咽了咽口水，微微垂眸，不可多言。
“你下去吧！我跟孙子说说话。好好掌家，切不可再想偷懒，交给林姨娘是绝对不可以。”
顾老夫人无可奈何，知晓顾母成不了气候，但也无人可用。
“孙子，菀宁走了，你也该清醒了，你可以不听祖母的话，但要相信因果，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坏的结果，你都不可退缩。”
顾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嘱咐，似乎在交代什么。
“孙儿明白，孙儿定会辅助好六皇子登基，让武宁侯府继续延续下去。”
“但是，你也要做好一个坏的打算，要是太子夺嫡成功，如何带领整个家族生存下去？”
“孙儿不明白？要是太子成为皇上，我们还能去哪？”
顾楚泽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也从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年顾家只是一个小卒，因为抢了越国将领的一条腿，获得了封侯契机，从此顾家成为上京的大户人家，若是真的被逼到了绝路，你就带着孩子去边关，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顾老夫人的眼眸爬了一层薄雾，浅浅微笑，鼓励着顾楚泽。
“孙儿知晓，不会贪念女人的温柔乡，就算马革裹尸，也要为了大周朝，为了顾家，战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苟且偷生。”
“先祖知晓，定不会不怪罪孙儿，孙儿下去，好生歇息！”
待顾楚泽离去，顾老夫人方露出愁容。
“淑妃那边，可有来信？”
宋嬷嬷微微皱眉，微微摇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老夫人。
苏菀宁靠着十里红妆滋养武宁侯府多年，一朝离去，武宁侯府恐怕要塌房了。
水榭居。
顾思翰看着苏菀宁的嫁妆从侯府被抬出去，心生欢喜。
往后的路，愿嫂嫂遇良人，一生顺遂，无病无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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