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龙老脸上的笑容，沈老是有些吃惊的。
在他们这些还活着的的人里，龙国豪可以说是对人要求最高的，为人处世方面头脑最不灵活的。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老兄弟一直护着，估计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被人害了。
可现在看对方的样子，这哪里还是那个对人严格的顽固老头，简直就是一个为孙子感到骄傲的爷爷。
这就让他更有兴趣了。
没好气的踢了龙老一脚。
“行了，别美了，赶紧说说吧。”
“哦哦，对，小钟这个人啊……”
龙老慢慢的给沈老讲述了钟自强的经历，以及他所了解到的一切。
越说，冯军的脸色越难看。
这和他刚才讲出来的，不说是南辕北辙吧，也是毫不相关。
他可不认为，八十多岁的龙老会撒谎，那么，问题就只能是出在……
冯军眼神锐利的扫视着在场众人。
这里面，肯定有人说谎了，或者是添油加醋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除了最开始陶文康的汇报，剩下的事情他都是直接看的报告。
而在报告中，钟自强就是一个标准的商人，没有爱国情怀，没有道德底线，甚至都没有亲朋好友。
更甚者，把钟自强描述成了一个占岛为王，披着大夏国籍的海盗。
可现在听龙老所说，对方不仅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爱国商人，明明可以卖的更贵，但却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出售给了大夏，估计也就是保证不赔。
而且对方也不是没有爱国情怀，甚至可以说，比他们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更要爱国。
毕竟，他们这些人只是政客，为于人后出谋划策还行，真要让他们冲锋陷阵，那就是扯淡。
可钟自强不一样，那是真的站在第一线守护大夏。
这一刻，他也有些恍然大悟了。
也总算知道，为什么龙老会如此的维护钟自强。
这是来自于战争时期，从血雨腥风中走出之人的认可。
当然，有一点是他没有想过的，那就是滤镜，如果对一个人产生了好感，自然而然就会带上滤镜。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大夏千千万万百姓的生计，不是一个钟自强能够比的，哪怕……对方是功臣。
随着龙老不断讲述，沈老也是越听越震惊。
窜天猴炸飞机？烟花炸军舰？渔网抓五代战机？煤气罐……
要不是对于龙老头知根知底，沈老都想直接喊人把对方押到精神病院了。
但也就是因为他了解，所以，这就更显得不可思议了。
趁着龙老喝水的功夫，沈老连忙插嘴。
“龙老头，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龙老喝了大半杯水，这才放下水杯。
“你还不了解我？我还能说假话？”
沈老舔了舔嘴唇，脸上浮现出一抹迟疑。
“沈老头，你是有什么要说的么？”
沈老看了看周围的人，用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
“部长级以上的留下，其他人都可以散会了。”
众人正听的过瘾，毕竟他们虽然对钟自强有所了解，但平时的事情也不少，根本就没时间看直播，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对于钟自强的了解也只限于报告。
今天听到龙老说的，他们感觉就跟听故事一样。
可现在故事听到一半被人叫停了，这换做谁都会感觉难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冯军身上。
虽然龙老和沈老的地位高，但要说实权，整个会议室内，还是要看冯军的。
冯军也有些迟疑，把这么一群人聚在一起实属不易。
现在事情还没讨论清楚，也没有做出最终的表决，就这么散会，后续怕是有人会有意见。
想到这里，他打算先把会开完，也就是给这次会议定一个基调，那就是，钟自强必须开除国籍，要保证百姓的利益。
可当他刚准备开口，一道锐利的目光，让他感觉格外的难受。
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不用想，他都知道，这道目光绝对是他老师的。
“先都回酒店休息吧，一会我们再开会。”
然后转头看向沈老。
“您看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沈老平静的点点头，但眼底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失望。
他这一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教出来一名领袖，哪怕是他曾经当过一号，但这依旧是一大遗憾。
可是看着冯军，他也大概明白，为什么他教出来的最高也只能到三号了。
在他看来，冯军的政治觉悟没问题，想法也没问题，但总是裹挟大义，这就已经落了下乘。
说是为了亿万万的百姓，但实际上，还是在排除不安定因素。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可能，这就是他与其他几个老家伙的区别吧，说是桃李满天下，但终归也止步于此了。
因为，他把所有事情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的是，做人，原来也是需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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