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秦郁欢终于洗完澡躺到了酒店的床上，她试探性地在微信上拍了拍姿意，哪料姿意在下一秒也拍了拍她。
电话自然而然就打了过去，才接通就听见姿意止不住的笑，“女明星大晚上不睡觉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你怎么也没睡？”
上班上到十二点秦郁欢就心如死灰，太晚了，要是姿意睡着了，她就要揣着心事等到明天，然而明天她排的戏更多。
“我？我这不是在瓜田里等着猹送上门么？”姿意似乎是在吃什么东西，说话的时候口齿还有些含糊，“尽管舒白竹点了我爱吃的菜，但是……还是没吃饱。”
她们谈完事的时候菜已经有些凉了，失了最佳风味，姿意吃了个半饱，回家又是忙工作，熬到这会儿才能吃上一锅家里阿姨做的桂花糕。
“我家阿姨做的桂花糕挺好吃，你想不想尝尝，我叫专车给你送去。”
姿意的重点是怎么都不往今晚她和舒白竹的事情上拐。
秦郁欢应了一声好，认命道：“小姿姐姐，猹送上门了，你处置她吧。”
“为了吃口新鲜的瓜你还真的是……”姿意笑得不行，“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就是说清了，原来舒白竹也是喜欢我的，嗯……喜欢过我的，我就说么，我也没那么差。”
秦郁欢：……
话是她想听的，真听见的时候，又叫人心梗。
她拽了拽被子，把脑袋都蒙上，姿意那边确实忽然失去了所有声音。
姿意特意关掉了手机的收音，踩着拖鞋挪到厨房，“阿姨，帮我打包一盒桂花糕，弄保温的，我带走，出门几天，回来告诉你，这几天会有人过来送新一季的衣服，你到时候叫人过来收拾。”
姿意是不用自己去商场购物的，每一季甚至每个月都会有人联系她，只要姿意说一句好，各个高奢品牌所有的新款都会有专人送上门，手工定制品牌的人也是如此，保持每隔一段时间就上门为姿意量尺寸，实时更新她最新的身材数据。
在上一世，关于衣食住行所有的问题，不需要姿意费一点心思，负责生活的助理会打点好一切，光是生活助理，姿意就有三个，二十四小时保障后勤问题，不让她为生活琐事费时间。
“姿意？”秦郁欢好久都没听见姿意的声音，轻声唤了一句。
姿意一边回复一边打开衣柜门开始挑衣服，“你刚刚说什么了？我去卫生间，把声音关掉了。”
秦郁欢不疑有他，慢腾腾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只是纠正你，你的好与差，不是根据旁人的喜欢与否来决定的，无论舒白竹或者其他人喜不喜欢你，你都很好。”
“是么，你只是在……纠正我？”姿意意味不明地试探。
手机被随意放置在一旁，镜中人褪去居家长裙，露出赤裸的身体，姿意打量了一眼镜中那具堪称完美的胴体，“不过你是对的，我的确很好，”
她挺了挺胸，换上精心挑选出来的碎花长裙，拿捏着活泼又婉转的腔调：“小狗，还有别的问题想问吗？”
秦郁欢：……
明明隔了数百公里，明明和姿意隔着两个手机，从电话中传递过来的，属于姿意的声音好似带着她难以掩盖的迷人风情。
秦郁欢下意识想把手机挪远一些，藏在被窝里打电话，手机发烫，连带着她也跟着发烫，偏她才动了动手机，姿意的声音稍远一些，又叫人不舍。
她掀开被子，感受了下房间内的冷气，终是无法在床上躺着，起身在房间内走了好几圈，散掉热意。
期间姿意竟也一直没催她，安安静静，莫名有几分乖巧。
“姿意，”秦郁欢深吸口气，眼角余光觑见床头柜上摆放的物品不知何时被碰歪了，强迫症在一息间被触发，她忍不住过去把所有的东西收拾整齐，甚至还抽纸把床头柜擦了一遍。
完全无关的小事纾解着秦郁欢的焦灼，若非这是住在酒店，她甚至能原地来个大扫除。
“你、你和舒白竹……”秦郁欢自问是个痛快人，可在这个问题上，她竟变得犹犹豫豫。
和方瑾遥聊天时能维持的冷静理智风范在面对姿意时，维持不了一点。
“我们只是说开了，”对比秦郁欢的紧张，姿意却是闲适极了，在秦郁欢纠纠结结的时候，她换好了衣服，还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此刻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了，“不会再开始了，她家里的事说麻烦不麻烦，说不麻烦也麻烦，归根结底，在舒白竹自己的态度上。”
舒白竹一天想顾着家里，姿意就一天无法拒绝，而舒白竹又不想家里人把姿意当成提款机，说白了，就是个死结。
但舒白竹想开了，能狠下心了，其实她们之间没有问题，可实际上，又有谁能这样轻而易举对血脉亲人下狠心呢。
“那你……你还……”
“没有了，以前有点不甘心，”姿意笑笑，“我付出的实在太多，沉没成本越大，我越不甘心，我会怨她，怪她，甚至……恨她。但她告诉我她是喜欢我的那一刻，所有的不甘心好像散了，也谈不上可惜或者遗憾，我们都做了自己想做的决定，所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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