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拿着火钳，从盆里夹出烤好的红薯。
夙柔兴冲冲的拿起一个，结果被烫的在手里来回颠。
“啊，好烫。”
老鸨说，“放在地上晾一会儿，你这傻孩子。”
夙柔乖乖照做，她扒下红薯皮，里面香甜软糯的红薯还冒着热乎乎的白烟。
她咬了一口，满足的乐呵了一下。
“好吃。”
老鸨又从里面拿了一个出来，放凉了递给老太婆，结果想到老太婆现在只有一只手，不太方便吃。
还很贴心的帮老太婆给剥了皮，“我拿一个，过去阿甜，那丫头今天清早起来之后就一直吵着说要去外面的街上玩。”
夙柔说，“多拿几个，给她们都分一分，阿甜若是要去街上，叫她穿的厚一点，莫要冻着了。”
宫煜对她们都不错，还特地找人给阿甜定做的冬季棉服。
夙柔现在觉得，宫煜能善待她们，就是个好人。
老鸨挑了一些中等偏下的，好的，大的都留着给夙柔了。
她这屋子里的门一开，外面的冷风就顺着门缝溜了进来。
夙柔冷的缩了缩脖子。
“这冬季可真漫长，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老太婆说，“这也才刚入冬，姑娘就急着叫她过去，想来是不太可能的。”
夙柔说，“冬季又冷又燥的，成日里穿的跟个粽子一样，可不方便了。”
老太婆说，“可也只能等开春了。”
老鸨去了一伙儿，很快就回来了。
老鸨进屋后就关上了门，“阿甜拽着乔乔出去了，非要吃街上的糖葫芦，我交代她回来的时候也给你带一串。”
夙柔说，“那宫煜他结束了吗？方才进来的那两个人走了没？”
老鸨摇摇头，“方才瞧着将军的屋子还关着门，应该还在商量事情。”
夙柔嚼嚼嘴里的红薯，“我有一事，倒是一直没有问过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南国？”
老鸨说，“阿柔可是想回家了？”
夙柔说，“我的家早就没了，只是我阿爹和阿娘还有兄长们都在那里，我必须得回去，前些日子我跟宫煜开过口，他没同意，如今我伤势愈合了，他这下是没有什么理由能再拒绝我了的。”
老鸨说，“我走不开，这些姑娘们还需要我，我想留在这儿。”
这个回答夙柔就已经知道老鸨是什么意思了。
红鸾楼这么多姑娘，她倒是不介意将他们全都带回南国，当时若不是他们，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但……她们或许根本不愿意跟自己走，荆州毕竟是他们长久以来一直生活的地方。
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她能不能保障她们这么多人衣食无忧，平安的在南国度过下半生，更不用说她们敢不敢将自己的后半生全都压在她身上来。
夙柔将红薯皮扔进火盆，“没事，你们想留在这里，我可以理解。”
老鸨皱着眉，眼里看着她的时候全是心疼和无奈。
大雪将整条街都给覆盖住。
阿甜牵着乔姐姐，说，“乔姐姐，街上人好少呀。”
乔姐姐弯下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还不是你非得出来？谁家小孩儿下着大雪还非得要出来玩的？”
阿甜委屈的说，“可是我想吃糖葫芦，我怕等晚上雪下的更大，卖糖葫芦的人就回去了。”
乔姐姐叹气，“那我们快些买，多买几个，给阿柔和其他姐姐也带一些回去。”
阿甜梳着两个麻花辫，乖乖巧巧的样子也是个惹人怜爱的。
突然，阿甜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松开了乔姐姐的手，屁颠屁颠的朝着正在前面行走的女子扑了上去。
“柔姐姐，你不是不出来吗，怎么……”
阿甜抬起头，瞧见的却是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奇怪女子，后面的话，都被吓得咽了回去。
这女子眼神冰冷，阿甜一个孩子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乔姐姐追上来的时候，一把抓住阿甜，将阿甜给护在怀里。
“实在抱歉，小孩认错了人。”
女子将自己被阿甜抓在手心里的衣摆拽了回来，没说话，转身离开。
乔姐姐训斥道，“阿柔还在府中，她本来就怕冷，不太可能会出来，叫你随便乱跑，认错人了吧。”
阿甜被乔姐姐抱着，目光却看着远去的人，“乔姐姐，这个人和柔姐姐好像，我们一会儿回去，跟柔姐姐说说，这个人还很奇怪的带着面具哎。”
乔姐姐说，“人家戴着面具也跟你没有关系，谁家小孩好奇心这么重呀。”
阿甜被她抱起来，一脸无辜，“嗯……反正不是我。”
“小无……”赖字乔姐姐都没说出口。
“嗤”一声，阿甜瞳子睁大，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方才那个戴着银质面具的女子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
被乔姐姐抱在怀里的阿甜也没有发现。
那一刀瞬间就要了乔姐姐的命，乔姐姐倒在地上，鲜血从乔姐姐身下蔓延开来。
洁白的雪地上，像是一朵绽放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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