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最先回过神来，着急地问道。
“那火药被你说得如此可怕，岂不是会生灵涂炭，数不尽的人会丧命？”
“火药不过是自保罢了，若是没有敌人，它便是个摆设。若是敌人来了，我们也不会任人宰割。”
简衿看向萧迟，“国主觉得如何？”
“陛下……”
萧迟抬手，打断了柳月的话，问冯杨和林洛河：“两位爱卿以为如何？”
林洛河率先拱手道：“微臣以为，此事可行。我国人口稀少，兵力不够，若是有了这等武器，可以一当百，再不惧他国。”
萧迟点点头，看向冯杨。
冯杨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微臣只担心一事，这武器会不会给古楼带来灾祸。”
简衿挑眉，看向他，试探地问道：“冯统领说的灾祸，是指什么呢？”
冯杨沉默片刻，道：“自然是我国百姓的安危。你之前说火药如同炮竹，今年年初，一个炮竹作坊失火，导致房屋成片烧毁，死了数十人。”
他抬头看向简衿：“若是你口中的火药比炮竹厉害数倍，到时若是不慎走火，岂不是会有灭国的危险？”
听到“灭国”两个人，萧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简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萧迟和冯杨，一时有些动摇。
“炮竹作坊失火是偶然事件，我们也不能因噎废食不是？”
“这位姑娘所言极是，冯统领过于小心了吧？”
萧迟笑眯眯地看着冯杨。
冯杨没有回答，转而对萧迟拱手道：“此事兹事体大，还请国主三思。”
萧迟沉着脸，没有说话。
柳月笑着走上前，扶上萧迟的胳膊，体贴地劝道：“左右两位恩人是来投奔咱们的，又不会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定夺。他们二人赶了许久的路，定是累了，不如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明日再问话？”
萧迟点头：“二位既然无处可去，便在宫里安心住着。”
陈景行知道这关算是过了，提着的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没想到，简衿却道：“多谢国主美意。只是我们刚来古楼，还未来得及四处逛逛。之前听国主和王后说古楼景色优美，心向往之，还请国主和王后给个恩典，让我们住在宫外。”
“你要求倒是不少。”
萧迟轻笑一声，却不似苛责。
转而对冯杨道，“既然两位恩公不想住在宫里，你便给他们寻个宅子，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宫人伺候着。”
“是。”
冯杨领命。
简衿和陈景行谢过萧迟，这才跟着冯杨走了。
冯杨给他们安排的宅子不大，但环境极好，临走的时候，还调了一队城防兵过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但谁也不是傻子。
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简衿和陈景行也无所谓，两人本就劳累了一天，各自选了个屋子，便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天亮，由宫人伺候着洗漱了，两人凑到一块用早膳。
简衿问一旁伺候的宫人：“国主和王后有没有传令要见我们？”
“尚未。”宫人恭敬地回道。
但也不再多说旁的。
简衿也不在意，吃罢早饭便说要出门逛逛。
宫人道：“俩位主子初来乍到，恐怕对古楼不熟悉，不如让奴才给您带路。”
“也好。”
简衿也不拒绝，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奴才知川，知晓的知，河川的川。”
“知川，”简衿重复了一遍，笑道，“真是个好名字。”
“是国主赐名，自然好。”知川笑道，出声提醒，“两位主子当心台阶。”
简衿笑笑，上了马车，问道：“不知你们古楼有没有道观佛堂之类的地方？我想去给亡故的家人烧香。”
“这倒没有。”知川道，“我们古楼风调雨顺，从未有大灾祸，所以不信神明。”
“山神庙土地庙之类的，也没有吗？”
陈景行好奇的问道。
知川摇头。
陈景行咋舌。
古代常有天灾，百姓们为保平安，都供奉土地爷或者山神，以求庇护一方水土。
之前简衿也说过，古楼火山喷发，是山神发动地震，将火山移到地下，才得以保全。
若是古楼不供奉山神，那保全古楼的山神又是哪来的？
总不能是简衿胡说的。
他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只能等着找机会和简衿商量商量。
知川见两人一连提了两个地方，古楼都没有，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提议道：“我们古楼虽然没有您二位说的地方，但是胜在山明水秀。后面的望月山就不错，国主和王后每年都会去几次。不如，二位去那里瞧瞧？”
“既然是国主和王后都爱去的地方，那定是好地方，就去那里吧。”
简衿拍板。
马车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到了望月山。
撩开车帘，一股浓郁的山茶香气便扑面而来。
简衿下了马车，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
陈景行看到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望月山。
他眼睛一眯，上前抚摸着那块大石头。
知川不知何时走过来，解释道：“这石头据说建国之初从天而降，共三块。一块在城门口，一块在宫里，这便是第三块了。”
“从天而降，必然是祥瑞之石了？”
简衿凑过来说道。
知川脸上露出笑意：“第一代国主也是如此说的，便将这三块大石，放在古楼最重要的位置，以此庇护我们古楼，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简衿又说了几句吉祥话，知川这才带他们上山去。
陈景行和简衿并行，趁周围没人，小声对简衿道：“刚才那石头，是火山石。”
“没认错？”简衿惊讶。
陈景行点头：“火山石由于是在火山喷发过程中，岩浆急剧冷却，又因为压力急剧减小，内部气体会迅速溢出膨胀，所以会有密集气孔。正常石头不会如此。”
简衿抬头，看着覆盖一层皑皑白雪的山头，吐出一口气。
“那就是说，这里，便是那座火山了。”
“两位在说什么？”
知川见他们两个还没跟上，便折返回来寻他们。
简衿笑笑：“我们在想，这山上的雪，会不会全都化了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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