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东今年53岁，处于市长平均年龄。没有很出类拔萃，也没拖数据后腿。
人长得也很平均。
中等个头，相貌普通，甚至发量也只能算是不多不少。
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那两道又浓又密的眉毛，以及不怒自威的眼神。
两人在一个普普通通的茶馆见面，见面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偷偷打量起对方的眉毛。
“小冯，你这个眉毛有点儿不自然啊！”
“何……叔，不瞒你说，我这个眉毛是用自己的产品催生出来的。当时涂抹的时候，有点草率了。”
应何清东的要求，冯晨喊他何叔。这挺合理，自己老爸也差不多这个年纪。
何清东挑了挑眉毛:“哦？！效果这么好？！”
冯晨谦虚一笑:“一般般吧，其实这个药剂主要用于生发。我抹在眉毛上，纯粹是因为我的眉毛太淡了。”
“哈哈哈”
何清东爽朗大笑:“这么爱美？”
冯晨也笑:“把自己收拾利索，不仅是对别人的尊重，而且还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然马斯克不可能减肥，王小明不可能戴假发，汪诗不可能拉双眼皮，达康书记……”
他以前很少在电视、新闻、手机里见到这位茶树市的父母官，今天一见，竟然生出了和村里老叔聊天拉家常的熟悉感。
何清东点了点头:“的确，所以医美行业是一块巨大的蛋糕。”
眼前这个年轻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穿着得体。不论从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来看，都好得不得了。
让何市长不由觉得，还是年轻好啊！
“的确，这块蛋糕很大。国民对这方面的需求大、要求高。但是也催生出不少滥竽充数的投机分子，坑人交智商税。”
何市长抿了一口茶:“有市场就有滥竽充数，知识储备不够就会交智商税。我觉得这都是正常的。也正因为这样，这个市场才显得生机勃勃。”
“但是我感兴趣的是，你所说的产品……产能到底有多大？”
冯晨深吸一口气:“保守估计，足够我把峰云省的业务都包下来。”
何清东装作毫不在意:“那产能不小，你打算一直做直营？你知不知道目前网上的排号已经达到20万左右了？茶树市的宾馆长期都维持在饱和状态……你有没有想过一种能把程序简化，能把产品卖到全世界的新路子？”
“谢谢何叔关心，我暂时不想改变策略。”冯晨的心情稍微有点低沉，这想法不太一样。按理说，从城市发展的角度来讲，一个市长不应该这样啊！
难道他意在仕途，茶树市或许只是他的一个跳板？
唉，果然，人家只是为官一任。有尽快出成绩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还有另外一个事情我想跟你谈一下”
何清东又道:“前些天市委班子受到了一些质疑和攻击，包括班子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何叔指的是回头是岸粉吧？”
何清东笑:“你起的名字？回头是岸粉，是个好粉。”
“我想知道何叔对这件事的态度。”
何清东摊摊手:“小冯，如果我和其他官员一样看待这件事，你觉得我今天会单独约你见面吗？”
“不瞒你说，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清楚你名下的公司以及业务范围、营收情况，我早就会约你见面了。”
冯晨并没有因为何清东坦诚相告而心生厌烦，相反，他从这些动作里看到了何清东的诚意和谨慎。
“回头是岸粉的确是好粉，我们为什么只能当蛋糕被别人切呢？何叔如果想求稳，尽可以想办法打压下去。或者我很配合地偃旗息鼓。这样，在何叔调任的履历上又可以填上处置得力这一条了。”
何清东摇头苦笑:“那些大公司只是正常纳税，茶树市有难、我何清东有难，他们又怎么可能伸手？我做事恩怨分明，市场竞争嘛！这事不适合政府介入！”
冯晨眨眨眼睛，忽然觉得这个平平常常的小老头有趣起来:
“其实如果人不被捆在手机、电脑上，把每天的闲暇时间解放出来，是能催生出大量的新兴行业的……呃，或者说是传统行业。
比如实体商业、休闲娱乐、体育、餐饮、保健服务！这能吸纳大量的待业者从业！”
何清东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最头疼的事情比就业率低下严重得多！”
冯晨往椅背上一靠，盯着何清东:“拆东墙补西墙，入不敷出？”
何清东没看冯晨，摆弄着精致的茶杯:“啧，年轻人说话真难听。不过确实是实情！我已经向好几个银行申请援手了，但是只有一家银行同意贷款，而且那利率……唉，地又卖不出去！愁啊！”
冯晨笑道:“上一任的欠款还没还清吧？何叔，你是真不容易。人口红利吃干净了，土地经济又走到头了。这摊子，给谁谁头疼。不过，或许也是时候换个角度看问题了。”
何清东摩挲茶杯的手指一顿，眼睛看向了冯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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