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二大大和二嬢嬢又吵架了么？”乔欢在一旁突然说话，深更半夜的把邱和平吓一大跳！
“你这孩子，怎么悄无声息的，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邱和平原本正专心地唉声叹气呢，就被自家闺女吓了一哆嗦！“你眼神可真尖，怎么瞧出来的？”
“我不是眼神儿尖，是耳朵好！二大大和二嬢嬢在屋子里吵架，我都听见了！”乔欢倚在邱和平身旁，跟个大人似的感慨道：“他们两个怎么老吵架，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欢欢，你人不大操心的事儿可真不少！”乔国庆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这熟悉的语气可不是跟自己如出一辙嘛！“都快十点了，赶紧去睡觉吧，别再瞎想了！”
“哎，我这是担心他们，怎么能是瞎想呢？”乔欢嘀嘀咕咕地去睡了。按照往常，她早就睡了，今儿特殊情况，才折腾到这么晚，乔欢早就困了！
邱和平和乔国庆收拾完锅碗瓢盆已是深夜，更不再多话，直接就睡了！
“乐乐，你考得怎么样？县初中是不是肯定没问题？”刚考完试的乔欢，唉声叹气，虽然小学毕业，离开现在的同学还有老师，她很开心！但是考试成绩不理想，没法儿进入县初中，她又觉得自己真像陈老师说的一样，可真没用！
“嗯嗯，县初中手到擒来！”乔乐虽然在外人面前有些内向少话，但熟悉的人面前，还是很活泼的，说的话也很俏皮。
跟乔乐比起来，乔欢就是不管在谁面前，都有些沉默寡言，家里长辈都时不时地感慨，这孩子怎么越长越不讨喜了呢？想从她嘴里听到句话，要费老大劲儿了！
“你真厉害！”
“考上县中不还是要上学？跟在别的地方上没什么不一样的。”乔乐却有些不在意！
成绩出来后，果然不出所料，乔乐考上了县实验初中，而乔欢成绩一般，只进入了普普通通的初中。
初中三年平平无奇，考高中乔乐稳定发挥，县高中仍是囊中之物；而乔欢却发挥失常，只能去隔壁镇子上高中，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回来一次！
不知为何，从小亲密无间的两人，不知不觉中疏远了不少！
高中三年也是一挥而过，高考来临了！乔欢再次马失前蹄，离名落孙山可谓是只有一步之遥！
乔乐却不一样，高考成绩比本一线多了五六十分，原本是可以进入与之相对的好学校的，却在填志愿时横生枝节，甚至都闹到了乔欢家！
乔欢看看别人的分数，别人的烦恼，再看看自己的分数，自己的烦恼，垂着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虽然小学毕业已经六年了，但陈海燕陈老师批评自己的话却会时不时地在脑海里回荡！
“三儿，和平，你们评评理，他这个当爹的人，为了省几个钱，让儿子去低一等的学校，天底下有这样的爸吗？虎毒还不识子呢！”白桦显然是气狠了，刚进门就不管不顾地大声嚷嚷起来！
“我这个做爸的没本事，家里就这么个情况，比穷得揭不开锅也好不了多少！再说了，那学校也是985，各方面也不差，乐乐想学的计算机专业，在这儿还是龙头专业呢，在国内也是排得上名次的！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我又不是黑心父母，为了点钱让儿子去二本读大学！”乔国立追在后面大声反驳，他是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这也不是为了他们这个小家庭考虑吗？
“哪里两全其美了？你就为了省点学费，然后学校还补贴生活费！”
“这样乐乐在学校也能过得轻松点，吃的好一点，不然咱们两个每个月能给儿子多少生活费，那点钱估计每个月得紧巴巴地花才行！”
夫妻两个你一句我一句，邱和平和乔国庆在一旁完全接不上话头！
乔乐也过来了，看坐在角落里的乔欢，也走过去坐了下来，沉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年纪越大，姐弟两个性格越像，都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
“你这个爹怎么当得这么轻松呢？靠牺牲儿子的前途来挣钱！”白桦听着自家男人的狡辩，冷漠地呵呵一笑。
看自家弟弟为了生活，都出国挣钱了，乔国立深受震撼，便也去沪市画画了！奈何去得晚，没有一起从无到有的打拼过程，再是所谓的师徒也是没办法给出和厂里其他人一样的工资！尽管乔国立夫妻两个现在挣的钱也不少，至少在农村来说是这样，然而家里早些年因为造楼房，因为乔乐读书，欠的外债实在太多，每年挣得钱都还出去了也得还好几年呢！
“我就这个能力，你让我怎么办，去卖血吗？”说到这儿，乔国立有些痛苦地抚脸叹息，原本竖着的脊背也弯了下来！
堂屋里随着这句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乔国立夫妻两个也不吵了，乔国庆夫妻两个也不想着劝人了，四人全都坐那儿一动不动，宛如一潭死水！
乔国庆原本也有烦心事儿，自家闺女高考成绩不理想，正在愁要不要让乔欢复读呢！乔国庆和邱和平拉着闺女商量，乔欢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间屋子，两家人，两件烦心事儿，就这样在沉默中纠结，拉扯，博弈。
“爸，妈，就这样吧，我不复读了！”
“爸，妈，你们别吵了，我乐意去爸说的那个学校。挺好的，既能学我想学的专业，还有钱拿，多好的事儿！”
好一会儿，乔欢和乔乐同时开口说话了，说的话大异小同，不同的是做的决定下的决心，相同的是对命运的屈服！
“欢欢，你不用担心爸妈，你复读一年爸还是承担得起的！”
“乐乐，是爸没用，爸对不起你！”
乔国立和乔国庆兄弟两个闻言也开口了，一个是想要劝说自己闺女对复读这件事儿慎重考虑，另一个却是对自己儿子的深深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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