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地吃完手里的蜜三刀，纪如闻刚打算再试一下别的果子，就听到手机响了。
纪如闻看了眼，发现在一秒前甘绥发布了朋友圈。
是一只拿着月牙形状的羊角蜜的手，是属于男人的手——半圆指甲修剪的干净又整齐，骨节分明的手指格外修长，白皙的皮肤下透着淡青色的血管。
兴许是拍摄角度的原因，所以看起来就跟要喂给拍摄者似的。
纪如闻的视线停留在那只手上。
他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时曦的手。
而这条朋友圈的文案也非常简洁，只有两个字——
【很甜。】
……
“我刚才听助理说戚听松离开了。”
“他怎么走了？”时曦咽下嘴里的羊角蜜，眉头皱了下。
这玩意儿齁甜。
“是吗？我也是才知道的。”
甘绥闻言只是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语气平淡道:“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
时曦说完便立刻去观察甘绥的反应，果然发现对方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似乎并不意外，细品下来甚至还有些许高兴。
早在回答甘绥那个问题的时候，时曦就在想——
他为什么要问自己对戚听松是不是认真的？
按照剧情设定，甘绥虽然对戚听松有好感，但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
听到感冒灵说戚听松在时，时曦猜测甘绥应该是故意的。
他本来以为甘绥是帮助戚听松看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但没想到戚听松都离开了，甘绥还留在庄园……再想到不久前两人‘演戏’时的认真。
剧情都崩成这样了，感冒灵都检测不到。
时曦决定等走完剧情，出了这个小世界，就带感冒灵去检修！
此时，正在水池里发呆的水豚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
时曦用纸巾擦干净手指，刚从甘绥的房间里出来，就遇到了庄园里的佣人。
是之前提醒他，外出要捎上戚听松的佣人。
佣人见到他，就旁敲侧击的暗示时曦去找戚听松。
时曦摇头，不在意地道:“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
这个时间，恰好剧情发展至徐有初意识到自己似乎对戚听松动了真感情，又发现戚听松喜欢秦不渡，所以陷入纠结……他虽然风流多情，对戚听松总是死缠烂打，但也不会无底线的破坏别人的感情。
因此他这番话，并不算违背人物设定。
佣人却把时曦的话理解成了戚听松是因为有事才离开的。
于是放心地走了。
……
时曦回到房间，就看到岁岁盘腿坐在地毯上。
手里捧着一袋果子，正一颗又一颗地往嘴巴里塞，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跟个小仓鼠似的。
时曦脑海里突然冒出来水豚慢悠悠的话——
【这个也很好朕也很喜欢】
时曦挑了下眉。
在心底吐槽。
感冒灵就是颗榴莲，每个尖尖上都站满了人。
岁岁吃的正欢，没想到时曦会回来，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手忙脚乱地站起身。
“小哥哥，你回来了。”
“嗯。”时曦点了点头。
然后摘下手腕上的手串，从口袋里掏出硬币，开始照常练习起衍术。
其中一个手串在几天前彻底碎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时曦平时就戴在右手上。
房间有一面墙是特制的，阮惊山离开的第二天，他就跟秦不渡说了这件事。
秦不渡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吩咐助理改装了一面墙，方便他练习衍术。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曦精疲力尽的停下，他转头看着岁岁，开口问道，“你现在还想死吗？”
岁岁沉默，抱着果子的手紧了紧，半晌才开口，“不想了。”
“帮我个忙。”
“什么？”岁岁往嘴里放了颗果子，不在意地问道。
“找人传承衍术。”
时曦大概能猜到阮惊山为什么要教他衍术。
但可惜，他找错对象了。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阮家的下一任传承者。
所以就拜托岁岁了。
对方是魇鬼，除了他这个外来者，没人杀得死的，还耐活。
能辨别人心深处的欲念，挑的人质量不会差到哪儿。
“我？”岁岁莫名其妙，“小哥哥你确定要我找？”
岁岁实在不明白，时曦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说。
找传承人这种事，说白了就是收徒弟。
这种事情，哪有代劳的啊？！
时曦盘腿坐在他旁边，“你找的，有质量保证。”
“……”
这下岁岁明白了，时曦拿他当质检员呢。
“……那好吧。”岁岁说。
“顺便教一下。”时曦伸手不客气的挑了个没那么甜的果子。
这段时间，他练习衍术，岁岁就在旁边看着，多多少少还是学会了些。
“小哥哥，你这是压榨。”岁岁满脸幽怨。
万万没想到，他都成鬼了，居然还能体验一把社畜的感觉。
时曦咬着嘴里的果子，还是觉得甜的过分，也不知道岁岁怎么回事，一口气能吃这么多。
“所以？”时曦看着岁岁。
“……再给我买两包果子。”岁岁开口，“只给我买。”
时曦闻言觉得好笑，应了下来，“行，这就去买。”
房间门快关上的时候，岁岁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哥哥，你是不是认识我父母啊？”
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时曦为什么会救他，想来想去，就只有这种可能。
时曦停下脚步，“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岁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觉得头很痛，却只是想起来，那天父亲让他去睡觉，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动。
他死的太早，早到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也在日复一日的蹉跎中忘记了自己的姓氏。
时曦并不意外，因为他也是鬼，同样也忘记了很多事。
时曦看着岁岁，目光透过那张脸，看到了另外一张极为相似，却满是沧桑的面庞。
他第一次见到岁岁的时候，还以为对方特意幻化成这样，直到进了他的梦境，时曦才意识到他本身就长这样。
而那个树下的秋千，徐有初有两个……扶养徐有初的瞎眼老道曾经有一个儿子，小名就叫岁岁。
“你姓林，叫林岁。”
时曦看着岁岁的眼睛，语气平静道——
“是风水师林佚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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