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问题，夏鹿这几天听过第二遍。
她眼眸微动，压抑住内心的波动，故意装作不在意地说，“周姗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见过我的父母。”
“就他们？”周姗姗冷笑一声继续道，“就夏大奎那怂样，你以为她会生下你这样的？还有你母亲桑中英......”
说着，她嫉妒地瞟了一眼夏鹿饱满的胸部，“她长得跟豆芽菜一样，她能生出你这样的波霸女也是奇了怪了。”
一语中的，夏鹿脸色惨白。
周姗姗说的不错。
桑中英属于那种娇小的女人，又瘦又干瘪。
夏鹿则完全相反，她个头高挑，皮肤蜜色，关键是她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发育，胸口比一般的女人都大。
小时候，她为此苦恼了很久，经常悄悄地用纱布裹住，不让它们乱晃荡。
直到有一次被奶奶发现，狠狠地教育了她一通，她才放它们自由。
但从那以后，她每次都是穿大一号的上衣，才让它们不会那么显眼。
周姗姗见夏鹿脸色难看到极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道，
“你和刘文山离婚后，你以为他为什么对你死缠烂打？你不会以为他是多爱你吧？”
周姗姗说着嗤笑一声，
“他不过是看中了你身上的资源罢了。你这个杂种，没想到，老天这么厚待你，不仅让秦琛那个蠢货对你死心塌地，连你的亲生父母也高配了很多。”
夏鹿这下不用装，脸色都已经毫无血色。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她虽然跟桑中英的长相云泥之别，可她跟夏大奎还有几分相似。
尤其夏晨，他们都是颜色偏暗的肌肤。
只是夏鹿的颜色比他们的要浅淡一些，有种天然蜜色的感觉。
夏鹿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是女孩子，他们则是男性的缘故。
周姗姗看夏鹿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痛快至极，越发口无遮拦，
“怎么？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个杂种吧？要不要我告诉你，你是怎么杂交配出来的？哈哈哈哈......”
一瞬间，夏鹿感觉自己的天顶盖都要被怒火冲翻了，可她只得狠狠攥紧拳头，咬着牙齿。
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她又怎么能为所欲为呢？
她死死盯着周姗姗眼睛，冷声骂道，“周姗姗！你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这样三言两语，我就信你了吧？你觉得，你这样就打倒我了？我夏鹿是谁，我自己比谁都清楚！”
“是吗？哈哈哈......”周姗姗疯狂大笑道，“那就回去问问亲爱的好奶奶喏！问问她，你是不是夏大奎的种？哈哈哈......”
夏鹿抬起身体，恨不得咬死对面这个疯狂的女人，她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冷硬地问，
“不管我是谁的种。这件事跟葛姐姐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对她痛下杀手？她对你不够好吗？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为难过你。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周姗姗脸上一怔，疯狂的情绪渐渐散去，她呐呐道，
“我也不想她死。可谁要她知道那么多事情呢？而她又那么护着你。如果她不死，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们他妈的到底要办什么？她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夏鹿怒吼道。
周姗姗显然被听筒里高分贝给炸着了，她猛地拿开话筒，呆呆愣愣地看着夏鹿呐呐道，
“她说他们家的好生活是你给她的。所以，她希望你也能永远宁静安详地过好日子。让任何人都不要打扰你，打扰你们。”
说着，她不可思议地反问夏鹿，
“你说她是不是傻？哈哈哈哈......所以，她求我们不要去伤害你，不要告诉你任何关于你亲生父母的一切。让你安静地过日子。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傻？哈哈哈......”
“就这样，你们就杀了她吗？那是一条命啊！”夏鹿怒吼道，心疼的像是被人扯开了一瓣一瓣的。
“不不不，”周姗姗吓得慌忙扔掉话筒，可她的叫声很大，声音还是从听筒里传来。
“我没想让她死。可她就是不听话。怎么劝都不管用。那个人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留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所以，她必须死，可是......可是我也有点舍不得。她毕竟......她毕竟当过我师父。”
周姗姗说着说着泪如雨下，最后直接抱头痛哭起来。
夏鹿好不容易抓住她话里的漏洞，对着听筒喊，“周姗姗，那个人是谁？是刘文山吗？”
可周姗姗的状态已经不再适合谈话，拐角处的武警直接走过来搀扶她离开接待室。
通话中断。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琛走到夏鹿身后，他心疼地搂着她肩膀道，“走吧，小鹿。辛苦你了！”
夏鹿呆愣地仰头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和葛勤勤的救命缘分，没想到却成了葛勤勤的催命符。
这世界如此魔幻，一时间，夏鹿胸口像是被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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