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
包括被凌辱的两名女乘客在内，多位“七一六大案”受害者前来辨认。
只不过。
此时的杨德武已经面目全非。
指认更像是走过场。
有受害者信誓旦旦说就是这个人，也有的说不太像。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曹启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接下来。
审讯杨德武手下小弟更是状况百出。
但是，
所有嫌疑人无一例外都矢口否认参与了“七一六大案”，而且确实有人能拿出不在场的证明！
按理说不应该啊！
难道这些车匪路霸提前沟通过，以至于统一口径？！
受害者的指认也有些驴唇不对马嘴。
一时间案件蒙上诡秘阴云。
曹启强和李颖都隐隐察觉到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们两个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审讯的间隙，
曹启强给金山县公安局城关镇派出所的敦迦打了电话，让对方把嫌疑人李伟押解到光明区公安分局来。
李伟被称为“三儿”。
横山镇人。
也算杨德武的跟班狗腿子！
因其有“检举揭发”的立功表现，暂时未予批捕。
敦迦办事还挺利索。
不久，
便带着李伟赶到光明区公安分局。
曹启强先给同窗好友的敦迦递了一支烟，本想给李伟的烟却中途变卦塞进自己嘴里，冷脸开始讯问。
对待“三儿”这种货色不能太客气。
否则肯定蹬鼻子上脸！
当时李颖也在场。
见长发披肩、大喇叭裤的李伟颇为熟络地点头哈腰，伸手接烟却接了个寂寞，差点儿都要笑喷了。
曹启强之所以把李伟找过来，是因为想听他说些实话。
不予批捕，再加上老同学的关系，相信李伟应该没有抵触情绪。
他的供述可信度较高。
“7月16号你在哪儿？”
“城关镇派出所。”
“这么说那天你没有跟着杨德武去打劫长途车？”
“没有啊！是敦迦把我抓了嘛！幸亏老子在派出所关了一天，否则就真跟着杨德武上了贼船，那不彻底完蛋挨枪子了！”
“你们这个车匪路霸团伙年龄最小的几岁？”
“22岁。”
“你确定？”
“那当然了，杨德武这伙人里边我年龄最小，分赃也最少！”
曹启强边抽烟边琢磨着。
在他的印象中，
曾经在省第二人民医院听一名伤者提起过，“七一六大案”中的八名车匪路霸，其中有年龄不大的孩子。
估计也就15、6岁的样子。
当然他就觉得奇怪，
仔细回忆省委书记专车被拦截打砸的情形，似乎杨德武手下这伙车匪路霸没有过于年轻的。
想到这里，曹启强颇为慎重地转向李颖询问。
“李队，你有没有印象？好像某些受害者说过，‘七一六大案’中的八名车匪路霸，其中有15、6岁的？”
“对，我也听到了。”
李颖对此说法予以肯定。
她作为省厅刑侦总队副总队长，再加上女人特有的敏感细腻，对于某些事情记得相当清楚。
“原话是，打劫者当中有三个年龄并不大的孩子，看上去也就15、6岁的样子。”
“你说有三个？”
“对，肯定说的是三个！错不了！”
“有这么多吗？”
曹启强琢磨着看向李伟。
投来怀疑眼神。
李伟赶紧解释道：“那不可能啊！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们这伙子人个个儿身强力壮，找那些能吃不能干的半大小子来干什么呀？再说了，杨德武早就给我们立下规矩，盗亦有道，不伤妇孺！”
“不伤妇孺？”
“对呀！”
“你对个屁啊？！”
曹启强直接被这话气乐了。
抬手朝李伟脑袋打了一巴掌。
力道不轻不重。
主要是想表达愤慨的态度。
“三儿，你他妈就是睁眼说瞎话呗！杨德武团伙制造‘七一六特大抢劫强奸案’，抢劫砸车不说，两名女乘客还被这伙车匪路霸轮流侵犯凌辱，你管这种丧尽天良的恶行叫不伤妇孺？！”
“谁知道呢？其实我也挺纳闷的，杨德武他变了！”
李伟也说不清楚了。
颇感为难地望着曹启强。
而。
曹启强无意中发现，敦迦夹在指缝间的烟头已然烫到手，对方居然失神地望着窗外想心事，对此毫无知觉。
曹启强担心他被烫伤，低声提醒道：
“这屋没有烟灰缸，烟头可以扔地上。”
“嗯。”
敦迦面无表情地将烟头丢掉，
并用脚碾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曹启强似乎看到对方眼神里闪过一丝焦虑。
又不是他们金山县公安局经手的案子，敦迦有什么可担忧的？到底是职业的敏感，还是想到了什么。
曹启强当然猜不透敦迦的心思。
沉默寡言的敦迦自有老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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