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黄主管的脑子飞速转动着,王后虽有交代,但事情久远,加之事涉王嗣,他是真的没了主意。
"黄远,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王上沉声道。
黄远正是黄主管的名讳。
感受到王上语气中蕴含的杀机,黄远不禁冷汗直流。
"是是是……王后交代臣如此说的。姜夫人虽是第一位使用厚胡花的宫妃,实则是王后赏赐,一切都是王后的安排,臣并不知晓厚胡花会导致滑胎,还请王上明鉴。"黄远慌忙求饶。
曲姝闻言跪倒在王上面前,抽泣道:"王后残害后宫王嗣,还请王上替我们做主。"
王上面色阴沉,默然了半晌,冰冷地开口道:"影卫何在?"
"流殇参见。"已加入影卫的流殇在殿内悄然现身。
"将黄主管带下去好好审问。"王上着重咬着"审问"二字。
流殇会意,将黄远带了下去。
"姝妃,事关王室名誉,孤会亲自处置,但宫中若出现只言片语的闲话,孤唯你与贵妃是问,你可明白?"王上冷然地看向曲姝。
曲姝心中一凛,忙回道:"妾身……明白。"
虽然不明白王上为何不当众处罚王后,但她隐约感觉到此事犯了王上的忌讳,便不敢再继续追问。
王上递了个眼色给近身伺候的亲信,亲信会意,带着殿内的宫人退下。
"长微君,还请你为姝妃诊脉,看此胎是否能保。"王上的心思又回到了王嗣上。
"喏。"长微君应下,为曲姝搭起脉来。
一刻钟的功夫,长微君已经有了结论:"王嗣无碍。"
"只是姝妃接触三种药材时间不短,急需调理,此时又情绪激动,于胎儿无益。还请姝妃先回寝殿歇息,微臣会命人准备滋补的药物。"
"如此甚好。"曲姝见长微君面色如常,心中的不安如雪水般消融。
王上也跟着松了口气,嘱咐道:"既如此,姝妃快些去歇息吧。"
"喏。"曲姝满心欢喜地离开。
待姝妃走远,长微君面色逐渐凝重。
"禀王上,胎儿虽无碍,但姝妃身体已然受损,若是诞下王嗣,恐有性命之忧。"
王上眸子一暗,沉默了片刻,嘱咐道:"此事不必告知姝妃,一切以王嗣为重。姝妃待产期间,就由你来照拂。"
"喏。"长微君沉声应下,他了解王上,所以之前特意没在姝妃面前提及此事。
交代完长微君,王上阴沉着脸大步离去。
……
话说回到寝殿歇息的曲姝,一觉醒来,就看见知书浑身颤抖着守在自己床头。
"知书,何事如此慌张?"曲姝不悦地问道。
知书回过神来,赶忙回道:"禀主子,王上赐下了长春宫。"
曲姝闻言大喜,看来王上是在奖励自己揭发了王后的罪行。
见知书依旧惴惴不安,曲姝眉头又蹙了起来:"听闻长春宫之华美,堪比王后居住的长乐宫,这是好事,你究竟在慌什么?"
"主子,其他宫人都被王上命人带走了,只剩下奴婢一人,说在长春宫会有新人伺候。"知书战战兢兢地禀道。
这些人会被如何处置,她隐约能猜到,因此才会感到后怕。
"又被带走了……王上这是何意?"曲姝有些混乱,既然有奖赏,为何又要换掉她身边的宫人?
"主子,估计王上是要封口。"知书低声道。
曲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之前王上也交代过不能传出闲话。
"换新人便换吧,也不是第一次了,左右……"曲姝话音顿住,将"左右只有你一个心腹"咽了回去。
"对了,王上以祈福的名义,将王后打发去了别宫,后宫掌事权又回到了贵妃手上。"知书继续禀报着。
"别宫,王上为何不直接废黜姒氏王后之位?"曲姝愤然。
她原以为事关王嗣,王后肯定会被废位,没想到王上只是将王后打发去了别宫,丝毫没有废黜的打算。
"主子,王后现下已名存实亡,何须急在一时?待主子诞下王嗣,坐上王后的宝座也是顺理成章。"知书恭维道。
"也是……"曲姝洋洋自得起来。
往日她总觉得王后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待自己有了王儿,地位必定要高过膝下无出的贵妃,后位于她势在必得。
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商国最尊贵的女人,要将所有曾让她难堪的人一一踩在脚下,尤其是黎家和傅家。
想起黎家,就想到黎云,曲姝的恨意又涌了上来。当初,她苦心经营的名声被黎云毁于一旦,若不是黎云,她原本可以嫁个翩翩少年郎……
"去,给太学宫的女娘送请帖,让她们三日后进宫,恭贺我入住长春宫。"曲姝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喏。"知书低声应下。
……
贵族之间,王后移居别宫一事引来无数猜测,他们更加肯定王后失势,姒家必将没落,连带着对王后所出的昭王子也更加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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