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开车，到火车站接的童晓晓和牛牛。
一进振兴大队，童晓晓就看见了墙上，那一条条醒目的标语。
“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
“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打出来，堕出来，流出来，就是不能生下来。”
“今日逃避计生外出，明日回家一切财产全无。”
“超生罚款你不缴，拘留所里见分晓。”
这种标语在别处见惯了，但是一个大队这么多，还是少见。
程阳笑了笑，“咱们大队富裕，有钱的生二胎三胎认罚，没钱的东躲西藏跟游击队一样，计生工作难做。”
“大表哥，你现在几个孩子？”
程阳脸色一僵，“两个，只是，你嫂子又怀上了！”
童晓晓心里有了猜测，“那怎么办？部队上也不允许超生啊。”
牛牛坐在副驾上，扭头看了一眼程阳，“大表哥，你要是生三胎，你和嫂子前途堪忧。”
程阳叹口气，“这不，今年过年回来，人都在，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童晓晓又想起了什么，问到，“虎妞呢，现在啥情况？”
程阳皱着眉头，“她和你嫂子一样。”
童晓晓无语了，这兄妹够虎的，顶风上啊。
汽车开到半山坡，姐弟俩进屋一看，都在。
程子荣去年就回来了，把家里大收拾一遍，今年看着都挺新。
黑哥多年都不见，估计死在外边了，两年前大黄和灰姑娘，先后也老死了，现在家里的大黄和小灰，是原来大黄的孙子。
和狗狗玩耍的三女一男四个娃娃，是程阳家的两个闺女，程豆豆和程圆圆，虎妞的儿子张祥和闺女张程程。
张猛在收拾鲫鱼，虎妞在拾掇鸡鸭。
西下屋还是童晓晓的屋子，屋里明显才打扫过，被褥都是太阳的味道。
窦燕云看向童晓晓，有一丝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童晓晓也没有追问，大伯把她姐弟特意喊回家，应该是有事，还是跟程阳两口子有关，这会窦燕云不说，回头也会说。
程子荣拿出两千块钱，递给童晓晓，说是童鹰给的。
童鹰和冯玉华离婚了，房子补了房证，卖了二千块钱，让程子荣转交给童晓晓，他回西北基地了。
童晓晓不想拿这个钱，“爸，你年后不是也要回去吗？把钱带给他，我不要。”
“这是他的心意，你拿着吧。”
童晓晓没再说什么，接过来放在床头。
“晓晓，爸想问问你，你快三十岁了，有没有想过结婚？”
童晓晓抬眼看向程子荣，这个原身的亲爹，从小把原身弄丢，相认后就是自己这个换了芯子的，真有什么父女情吗？
童晓晓笑了笑，她的真实情况，除了国家知道，她姥爷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的情况特殊，我不打算结婚。”
童晓晓的婚姻配偶，必须是国家信得过的人，或者国家安排。
这也是童晓晓拒绝婚姻的原因。
最初，她是考虑过段祈年的，虽然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像姐弟，总是可以信任又彼此熟悉。
仔细考虑后，又放弃了，她希望段祈年有完整的人生，有圆满的家庭，而不是被自己拿来当工具人。
就这样吧，一个人走，自由而安逸。
饭桌上，程咬银看向童晓晓，硬着头皮问，“晓晓，你有对象了吗？准备结婚不？”
童晓晓微微一笑，“我不打算结婚。”
“是这样的，晓晓，你嫂子和虎妞，都怀了三胎，想要下来，但是部队计生办不允许生三胎，我就想，能不能把豆豆和程程两个孩子，过继到你名下，以后就是你的闺女，你看行不？”
童晓晓想了想，这倒真是钻空子的方法，“可以，只是，现在计生办宣传独生子女，二胎都不允许，就是我过继了豆豆和程程，那二胎能生吗？”
程咬银听童晓晓这么一说，扭头看向程阳和虎妞。
程阳眉头微蹙，“生二胎，还可以，会影响升职。”
虎妞道，“行就行，不行就结扎，其实两个孩子也不少了，这小三要不是怀上了，真不该要。”
“我没意见，豆豆和程程，我也很喜欢，先过继，等过几年政策宽松，再还给你们。”
程咬银一摆手，“过继了就是你的闺女，晓晓，你要是不结婚，有两个闺女陪着你，还是好的。”
“大伯，我带豆豆和程程几年，还是要回到她们妈妈身边的，吃饭了，吃饭！”
………………………
饭后，程咬银带着儿子一家和闺女一家回去了，童晓晓和牛牛带着大黄和小灰进了山。
半月前下了一场大雪，这些天来，向阳处积雪化了不少，背阴处积雪没怎么化。
姐弟俩带着两只狗子，在西山顶随意走着。
“姐，这边山洞，就是以前黑哥的一个老窝，这几年，黑哥也羽化成仙了。”
“这边山洞，应该通着以前的冰窖粮仓，多久没去了，咱们进去看看。”
童晓晓走到悬崖边，看着那窄窄矮矮的洞口，侧身弯腰钻了进去。
大黄小灰赶紧跟着走进洞，跑到前边探路。
牛牛拿出手电筒，弯下身子，侧着勉强挤进洞口。
洞里凉风隙过，洞顶有微微光线照进来。
姐弟俩打着手电筒，跟着大黄小灰，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一会，也没看见羽化登仙的黑哥的遗蜕。
“回吧！”
“这边有岔路，大黄，别走错了。”
两人两狗打着手电转身按原路返回，来时走了十几分钟，这都走了半个小时了，还不见洞口，姐弟俩知道走错路了，脚下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后，终于看到了光亮，只是这洞口有两三米高，明显不是进来的那个。
牛牛走在前头，一步跨出去，瞬间僵在原地，“握草，这是……丧尸？姐，你快看啊，咱们又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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