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秦国勋是很高兴，那王泽则是兴奋和一点点庆幸。
从普通民警到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王泽本来以为这就是自己仕途的最高点。
越是基层，职务越难提升。
宰相门前七品官。通常被人解释为跟着宰相混的人，可以仗势欺人。借着宰相的权势，哪怕是个看门的，也有很大的权力。
现代社会，却可以有另一种理解。大衙门好升职。
在省委大院，普通的工作人员，靠熬时间，也能在退休前熬个副处或者正处级待遇。
要是到了部委，像周严这个年纪的副处级或者处级也不算少见。
当然，这只是有级别，和职务没什么必然联系。
但放在县级单位，通常处级就是天花板。职能部门的一把手也不过是个科级干部。
当然，级别虽低，但权力大。
而且正如后世所说的县城贵族，或者说县城 婆 罗门。这种地方，很多时候权力是真的会“世袭”。
像王泽这样没根基的普通人，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做到县局副局长。已经说是非常厉害。
完全可以当鸡汤给后辈喝。
王泽现在非常庆幸自己当初坚决向周严靠拢的决定。
虽然四十多岁的人，放下身段向一个小年轻拼命示好，最开始的时候王泽心里有点抵触。
不过好在很快调整了心态。官场上，年轻才是资本。
年纪大，那叫劣势。
周严没有让他失望。当他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和足够的担当后，很快就被周严接纳并屡次“委以重任”。
跟着周严的这几个月，王泽做的胆大包天的事情，比他前半辈子加在一起都多的多。
收获也比前半辈子加一起多的多。
从副局长到局长，如今在周严的运作下，他即将成为副县长兼公安局局长。
半年不到，连升两级。这是多少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当周严告诉他，准备向市委推荐他升任副县长的时候，王泽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不过还是很感激，觉的自己终于跟对了领导。
但第二天周严就告诉他，市委已经原则上同意他的副县长任命。只需要秦国勋按照组织程序提名，报请人大批准就可以。
王泽喜出望外之余，甚至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但周围人态度的变化，却在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的。
兴南这样的小县城，是没有真正秘密可言的。
他升任副县长的任命还在走程序，但消息却早就传播开来。就连家门口卖早点的大婶看见他，都开口就叫“王县长”，并且送了两个茶叶蛋，说是好事成双。
整日埋怨他只知道上班，不管家里的老婆也喜笑颜开。郑重表态表示以后家里的事都不用他管。
开心之余，还拉着王泽加了个“夜班”。
前往县委的路上，王泽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又有点忐忑。生怕一会儿周严会说，他的副县长任命出了点问题......
“老王，以后可就是县领导了，是不是该找时间请客啊？”
秦国勋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让王泽彻底放下心来。
“应该的应该的。必须要请客！”王泽笑得见牙不见眼。
周严示意王泽把门关上：“请客那是一定要请的。不过眼下有件事，还要两位做。”
“这件事过后，大家应该可以安心一段日子......”
秦国勋和王泽都正色起来。知道周严又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老秦，下周你要找一下县工行的杨行长......”
听周严安排完，秦国勋想了一下才道：“书记，我这边是没问题。不过，这样做的话，风岚影业如果把事情闹大，咱们有点理亏。”
“就是因为咱们理亏，所以我才这么严肃的和你们商量。”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最坏的结果，你和老王可能都要担些责任。如果有顾虑，你们现在就提出来。”
“也不是一定要这么做。我还可以另外想办法，无非就是要花的时间长些。”
王泽没有说话，他不是有顾虑，而是要先看秦国勋的态度。
秦国勋笑笑：“书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有什么可顾虑的。这些人本身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把事情闹大了，会不会影响咱们兴南今后的招商引资？政府的信誉还是很重要的。”
周严叹口气：“总是要冒些风险，没有两全其美的事。不过我分析他们大概率不敢把事情闹的太大。毕竟他们的钱也未必经得起查嘛。”
“我说的影响，是他们会通过上层施压。在咱们不怎么占理的情况下，要做好被收拾的准备。”
“我没问题。大不了回省委继续坐冷板凳。”
王泽见秦国勋已经表态，也就连忙点头：“我肯定没问题。真要是事后追责，领导可以都推给我......”
周严大笑起来：“别搞得这么悲壮。我只是把最坏的结果先说出来。省的你们以为我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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