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旭跟程司寒隔着一个茶几面对面地坐着，相互不友好的目光盯着对方。
方明旭压不过程司寒的气势，先撇开了眼，咬牙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方明旭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知道他是逃不出程司寒的掌心了，他也从来没想过能敌过程家的势力。所以，他的矛头集中指向凌家兄妹，两条人命，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对死去的父亲有了交代。
他相信，事情的原委程司寒连细枝末节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至于要怎么弄他，他没办法控制，也没有能力去扳回来什么。
“哼！”程司寒冷哼了一声。
方明旭等着程司寒的发落，可久久没等到任何声响，程司寒也是只狠狠地盯着他。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凌迟，慌张地吼叫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司寒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冷冷道：“我记得旭哥说过，结婚是想有个家，有亲人相互关照。”
方明旭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而有不屑道：“程司寒，你以为这就能拿捏我了？”
方明旭当初选择结婚不是因为多爱他的妻子，而是在弥补父母双亡，家庭的缺失。
“旭哥，你有没有想过，嫂子也许有一天跟你不再是家人了？”
方明旭早知道妻子有出轨的迹象，早就想离婚了，如果程司寒帮他解决了，他谢还来不及了。
程司寒丢出一份文件。
方明旭从茶几拿起来看，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对方愿意净身出户。
方明旭笑了笑，从西服里兜掏出笔，潇洒地签上名字，丢回茶几上。
“我还记得旭哥说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程司寒看了看离婚协议，笑了笑道。“你一直在找了好多年，没有头绪。”
方父当年留给方明旭的遗书上含糊地提到他在外面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女儿，并嘱咐不要去找，破坏对方的生活。起初方明旭也不在意，随着母亲十年前去世了，孤独让他想起了亲人，他还有一个有血缘的亲人活在这世上，他去找，并没有什么头绪。
“哼，这个妹妹是否真的存在还有待考究！”方明旭哼笑道。
方明旭是希望妹妹的存在的，父亲对于他来说一直都是偶像般地存在，他也一直以自己有父亲优秀基因传承而骄傲，如果这世界真有跟他留着同样的血的妹妹存在，也必定传承了父亲的优秀，他在这世界上不算孤寡之人了。
程司寒起身走到方明旭旁侧，从西装里兜掏出一个信封丢到方明旭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临出门前，又回头对方明旭说道：“我记得，旭哥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就是你的父亲，和你父亲留下的一切东西！”
什么意思？
方明旭疑惑地看向程司寒。
“旭哥把伯父留下的都视为珍宝，那么伯父视作珍宝的会不会是跟你一样的血脉呢？”
说完程司寒便离开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方明旭松了一口气，这算是逃过一劫吗？
他拿起掉落在手边的信封，抽出里面的信件，打开。
血缘鉴定报告几个大字让他瞪圆了眼睛。
难道……
他双手有些颤抖地展开了信件。
惊喜、激动、兴奋又害怕，害怕程司寒已经把控了他唯一的亲人。
当看到鉴定结论时，方明旭脑子像被炸开了。
“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1号检材所属人凌霜与2号检材所属人方明旭，双方基因型符合单亲遗传规律。”
什么意思？
方明旭脑子一阵空白，他排斥这个结果。
凌霜是他的妹妹，凌霜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凌霜是他的亲妹妹！
他不相信反复翻动着份检测报告，这肯定是程司寒造假！
可文件上那个鲜红的印戳，这个是官方的，他很熟悉。
他在寻找妹妹这十年里，手上过掉不知道多少份盖着这个印戳的报告，也有贪财的人带着假报告来认亲，他已经练到了不需要拿去官方鉴定都知道那印戳真假的程度。
再想起父亲的遗言，不要去打搅他们的生活，他希望他的女儿能过得幸福。如果有一天能兄妹相认，希望两人和睦。
那时候凌父还没死，他曾经去找过凌父的晦气，见过还在蹒跚学步的凌霜，那纯真的笑脸清澈的笑眼，好像有什么魔力，化解了那一刻仇恨，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让他嫉妒的四口之家和谐的画面，离开了。
可能那就是血浓于水的力量吧。
“不可能！”
方明旭浑身在颤抖，发疯般地挥手，把茶几上的东西拨落地面。
他不想接受这事实，如果是真的，是他把唯一的亲人送上了死路……是他亲手断送了父亲留下的血脉……他没有遵从父亲最后的遗愿……
“不可能！不可能……”
方明旭时而捶胸顿足，时而又打砸房子里的物品，像一头无措的野兽，懊悔极了。
程司寒冷冷地看着监控视频里方明旭的表现，阴冷地笑了……
杀人诛心。
经历了这么多事，程司寒明白了报复最好的手段不是把肉体杀死，而是精神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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