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系统和炸了毛的猫一样，刷地一下蜷缩起来。
嘴里不停默念着，阿弥陀佛，真主阿拉，阿门之类的。
就这？被吓成这样。凌月迟不屑地歪嘴。
“桀桀桀，是有人要抢老夫的药丸吗！”游魂双手叉腰，嚣张地露出四条触手，“老夫可不是吃素的！”
游魂模样扭曲，让凌月迟细不可闻的往后退了半步，她沉默地磕上眼皮，太丑啦啊啊啊！！
“徒儿……”
又是一声叫喊，只是这次声音大了一些，凌月迟感到这声音异常熟悉。
“哈！居然还不死心！”
游魂看虚张声势没用，他做势就要再弄出几条触手。
“可以了，你一边玩去。”凌月迟嫌弃地把游魂推开。
“桀桀桀！”游魂扑腾了一下，迫不及待地把药塞进嘴巴里。
顺着声音，凌月迟跨过院子里许久没打理的草地，推开她的房门，房间没有开灯。
午后的阳光只能把漆黑房间打亮一个小角，那小片空间好像能把光吸走，黑得像晚上。
她壮着胆子靠近，没几步，她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坐在床上。
看背影是一个女人。
黑长的头发一直拖到地面，顺着她的白衣服往下看，凌月迟惊人地发现，她衣袍下面居然没有脚。
“你是……”一股阴冷从脚底板升上来。
纵使她死过，见过游魂，甚至还差点成为鬼一样的存在，凌月迟还是不安地咽了口唾沫。
她刚想再走近些，游魂呼地拦住她：
“小心，这个家伙很强。”
“有多强？”得到这句话，凌月迟不敢轻举妄动地小声问。
“反正比老夫强，也比你强就是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房间让给她吧？”凌月迟有点不爽，“我总不能以后住客房吧？这是我家哎！”
“总之慢慢回头，不要引起她注意地出去，老夫和你再呆在这很危险。”
凌月迟不满地叹了口气，但也没办法，于是她就像在河边试探的海鸥。
大步地往后走了一步，再走了一步。
她离门口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踩过门框！
“徒儿？”突然，一股极近的声音擦过她的耳朵。
“咿——”凌月迟齿缝里抽了口气，背脊生寒。
她柔顺的黑色头发，甚至是魂体特有的压迫感，无不在告诉她，女鬼就在身后。
就是声音，是不是有些过于耳熟？
感觉到白色的影子飘到面前，凌月迟连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实，口里不停默念：阿弥陀佛，真主阿拉，阿门，保佑保佑……
“你，你是谁啊？”凌月迟闭眼，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
但是很久，女鬼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没有人回应她，稀稀疏疏的竹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这个世界是有鬼的，但比起鬼，凌月迟更愿意称呼为游魂。
每个人都和苹果一样，挂在一棵树上。
生命到了尽头，树枝就被斩断，人直接坠入轮回
即便这样，有些时候也会有特别冤屈的人，他们的执念让树枝更加坚挺，就那样恍恍惚惚地游荡在人间。
“你回一下我的话呗，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凌月迟僵硬地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就在她觉得是幻听的时候。
一道白色的影子飘下来，和她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
“鬼啊！”凌月迟吓了一跳，抱着门框差点没摔下去。
“哇啊啊啊啊！”游魂也吓了一跳，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
“徒儿也不认识吾了……”那白色的影子好像很受伤，泄气地蹲下，庞大的身躯蜷缩一团，像只大猫，在石板上画着圈。
徒儿？
谁和你是徒儿？
你的声音很熟悉，你的语气我陌生。
凌月迟有些腿软，但还是从门后面探出头。
瞧瞧那熟悉的身形，那白色的衣袍，怎么那么像墨淮呢？她颤颤巍巍地喊道：
“师尊？”
“哎，徒儿。”
他好像很高兴，白色的光团蹲在地上，小步小步地挪过来。
真不是她眼瞎，而是这影子……也太模糊了。
浅白点说就是一大团光球，隐隐可见人形，连五官都只是几个窟窿。
如果不是声音很熟悉，凌月迟还以为是妖怪上山了。
“徒儿，吾好想你。”光球像是某种动物，朝凌月迟蹭了蹭，声音语气丰富得不像正常师尊会说的话。
难以想象师尊会做这样的动作，有点像……大狗狗。
“师尊怎么会变成这样？”
压下心头的异样，凌月迟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对呀，”那团光球茫然地歪了歪头，一副思索的样子，看着很像大号仓鼠，“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好吧，连本人都不知道。
凌月迟握住他的衣袖，一股精神力将他笼罩。
凌月迟把这具“鬼”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没有遭到破坏。
一个念头逐渐在她脑中成形，他这是神识离体？
正常来说，炼药师的精神力都比较强，所以大部分都能做到神识从身体出来。
虽然感觉上，神识离体不是什么好事。
但神识和人体看到的东西不同，失去了肉体的五感后，神识看到的就是各种能量的气流，只要顺着能量流的方向就能找到源头，非常方便找东西。
也能更精准控制各种药草的燃烧程度。
但除了凌月迟是没办法，其他的丹修都只会离体一部分，这样既能保证看清楚灵力流向，也不至于躯体被游魂霸占。
像他全部离体，着实少见。
而且她能感觉到，师尊的神识的精神力极低，几乎到了即将消减的程度。
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消失。
“喂，你……”凌月迟戳了一下从刚才起就不敢动的游魂。
“怎么了，老夫有点害怕他……”
游魂往后面缩了缩，自从这个叫墨淮的出现，他就感到一股寒意从骨子里透出来。
“你吃了药？”
“对啊，不是你给老夫……”
“给我吐出来啊啊啊啊！”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你要给老夫的吗！！小孩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啊啊啊啊！！不要抠老夫嗓子眼！呕呕呕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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