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盏马灯绑在竹稍子上支撑在工地上,民工们冒雨忙碌着,汗水雨水浸湿了棉袄棉裤,打桩的,拦笆的,铺柴蒲草,传泥的,在老崔调度下紧紧有条,丝毫不乱。忠志道:崔会计,你回棚子里歇歇,你岁数大了。老崔用手抹了脸上的雨水,笑道:不碍事,我身子骨结实呢,一辈子下来,不知遭了多少场雨雪了。忠志打了个喷嚏,老崔道:倒是你,没怎么遭过雨,当心受凉。忠志道:我能坚持。
十队的民工歇了会儿,轮到他们下河床传泥,吴文喜清点人数,发现少了陈小二子,问王学军:看到陈卫国了?王学军道:老早听他说去拉屎的。成美男人道:他会拉假屎呢,我去看看。不一会儿回来,对吴文喜道:他躲在被窝里睡觉了。陈小二子慢腾腾跟在成美男人后面,文喜训斥道:年纪轻轻的,偷懒。陈小二子道:我实在没劲,又冷,浑身不舒服。文喜道:河工上这么多人呢,哪一个像你的,把你嗲脸都丢光了。忠志过来劝道:算了,不说了,你们先下去干活,你(指陈卫国)去跟其他队去扛扛柴草,那活不怎么要劲。
直忙活到下半夜,塌方的地方才修好,每个生产队又留下一个谙行的,用河泥将露出来的桩头笆柴盖下去,泥平,整体上看不出丝毫的痕迹,忠志老崔等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工棚里。
吴文喜等人回到工棚里,歇下来才觉得浑身湿透,脱了潮湿的衣裤,光着身子拱到被窝里。本来晚饭吃得匆忙,又干了半夜的泥工生活,各生产队都烧了夜饭,大伙儿吃了碗热腾腾的饭菜,暖洋洋地拱到被窝方才睡觉。第二天天晴,全大队都没上工,晾晒了半日的棉袄棉裤。
早晨醒来,忠志便觉得头着重,浑身焐寒怕冷没劲。老崔道:肯定是昨晚上遭雨受凉了。幸好药箱里还有些治头痛发热的药,忠志吃了两片。老崔等人衣裤也潮了,晾在外面晒,出不去,只好窝在被子里。小张穿着潮湿的衣服,去了三里路开外的公社营部,说明了情况,领了四件棉大衣回来,忠志等人穿上,去了工地查看一番情况。
忠志又吃了药片,仍没好转,到了晚上越发严重。老崔道:喝两杯,驱驱寒气。忠志喝了两杯酒,觉倒是好睡,可是第二天直接起不了床,老崔叫小张派人用船将忠志送到公社卫生院,一查是伤寒,需住院治疗。小张回到荒村,向向阳支书汇报了情况,向阳派了郭主任去接替忠志,又通知了忠志家人,何小丽去了医院服侍照顾忠志。
各个生产队也有病倒或坚持不下来的,队里便安排人替换回来,忠仁将队里的一些事务交待给会计,带了两个人,换回了吴文喜陈小二子,民工们夜以继日地劳作,争取早日完工,好回家忙年。
杜仲良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省城一所不错的大学,那个早晨,杜仲良搭乘着拖拉机去公社车站,临走时,知青和学校老师来到村头的路口相送,杜仲良同大伙儿一一握手道别,至忠礼处,拉着他的手说道:赵老师,你明年还是参加考试,你肯定能考上的。忠礼点头应允。小杜甫爬上拖拉机,站在车厢里,拖拉机开出的那一刻,大多数知青眼里含着泪水。
学校已经放寒假,忠礼送走杜仲良,便返回往家走,走到庄头的那棵大柳树下,碰到了秀萍,忠礼问道:一大早上,往哪块的?秀萍道:去你家找你的,大嫂说你送杜先生去了,我便来找你。忠礼道:找我有事呀。秀萍道:三爷找你呢。忠礼道:三爷在哪块呢?秀萍道:他说他在外荡大堆边等你。忠礼别了秀萍,径自一人去了荡边。欲知刘三爷找他有甚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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