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果果好奇地看着眼前神情不自然的男人，眨巴了下眼睛。
望荣还轻咳了两声，瞬间从刚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教练架势中收了回来，顺带着将不自然的神情也一并遮掩。
“咱们过几天不是要飞京城拜访石总嘛。”
望荣还罕见地挠了挠头，又端起杯子喝了口热水。
“虽然之前跟石总在线上会议有过交流，但这次是线下拜访，又是因为咱们战队的事情。”
“所以想问问你，石总以及石老先生平日里有什么喜好吗？”
望荣还抬眼望向柯果果，眼睛里映射出灯光，隐隐显得有几分波光，垂眸掩下的尽是小心翼翼。
柯果果倒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只是觉得今天望荣还的眼睛亮晶晶地蛮好看。
这个问题可真有些难倒柯果果了。
这些日子里虽然偶尔也会跟石万有些交流，但基本都是日常式舅舅关心侄女的那种家长里短。
除此之外，便是柯果果每次比赛获胜后，石万美其名曰“鼓励”所发来，次次不落的大红包。
而石游历老先生每隔段时间就会发一些有关电竞选手的网络文章以及推送过来，基本都是在督促柯果果要注意身体，不要过于拼命。
托柯果果打电竞的福，石游历老先生甚至破天荒地下载了游戏，就想拉近跟自己外孙女的距离。
在与他们的相处上，柯果果似乎一直是处于一种隐隐有些逃避的姿态，只是单方面接受他们的善意，却鲜少给出回应。
这也是柯果果过往经历所形成的性格使然。
一方面，在柯果果的心里，自己始终是“鸠占鹊巢”的局外人。石万和石游历关注的是“柯果果”，而不是柯果果。
另一方面，柯果果从小生长而来就鲜少接收到善意，尤其是长辈这种不求回报单纯照顾付出的善意。
在外流浪久了的小狗，也会百般揣测递给自己火腿肠的究竟是好心人，还是偷狗贩。
现在回想起对于石游历和石万两人，柯果果竟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他们所知甚少。
柯果果索性如实说了出来，“我也不清楚。”
“我家里情况比较特殊，我跟外爷和小舅舅都不算亲近。”
望荣还闻言，想起了自己曾了解到的只言片语，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前来询问。
“没事，那交...”
想安慰的话刚出口，便被柯果果打断，“我也想给他们准备些礼物，我们可以一起来准备。”
望荣还微微愣怔了片刻，看着先是神情低落，又迅速打起精神来的柯果果，也不由得随之露出温和的笑意。
“好。”
离放假越近，日子就好像按了加速器一般。
基地周围不少人家都开始了布置，红红火火的氛围越来越浓。
最终柯果果和望荣还两人还是敲定了要带去石家的礼物。
一套从望荣还从拍卖会上买下来的龟卜用的龟甲，还有另一套筮占用的算筹。
虽然不知道石游历老先生卜卦到底用不用这些，凑全了也是一份心意。
柯果果虽然好说歹说都没能从望荣还那里问到价格，但光凭那一眼照片还有拍卖行的名号，柯果果大致心里就有了估计。
——确认过眼神，是自己买不起的东西。
柯果果看了眼自己贫瘠的钱包——国内冠军的奖金还在路上，自己的月薪又大多被自己用来买些电竞选手专用适配的营养品，还有一些“美丽废物”的小物件。
于是选择了礼轻情意重的一款——亲自去魔都附近的白云观内求了个庇佑福串。
看了眼望荣还准备的礼盒，柯果果有些心虚地将自己求来的福串仔细地包装了起来。
而给石万准备的，则是望荣还托国外朋友寄回来的两箱原产地咖啡豆。
里面是各具特色风味的咖啡豆集合，无论石万究竟是喜欢哪种风味，都能在其中找到合心意的咖啡豆。
出发最晚的柯果果在基地里挨个送别了各个队友，看着他们喜气洋洋地拎着行李箱回了家。
基本上大家是宣布放假的当天晚上就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旺财和球球依旧在基地里陪着柯果果——它们没有被送到宠物店寄养，主要是因为基地放假期间也会有工作人员待着，可以日常照顾它们。
等到柯果果拎着行李箱和礼物走出基地时，基地里已经空空荡荡的。
望荣还下车帮柯果果把行李放进后备厢，两人便踏上了前往石家的旅程。
一路上望荣还都显得异常的沉默，柯果果只当是遇到了什么不便言明的事情，并没有出言打扰。
没想到都飞了一路，直到快要下飞机时，望荣还突然出声道，“我有些紧张。”
柯果果愣了片刻，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你紧张什么？”
望荣还这下又不肯说了，张了几次嘴，又什么都没说的闭上了。
柯果果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飞机已然落地，柯果果和望荣还按照空姐的指示拿好了各自的东西，便前去行李转盘的位置拿先前托运的行李。
“石总真的不会介意我跟着一起去吗？”
望荣还神情有些苦恼，隐约间还有些瑟缩。
柯果果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倒觉得有几分新奇，索性也不盯着行李转盘，而是转过身，看了望荣还。
“望神，你说实话吧，你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啊？”
望荣还跟柯果果对视了几秒，又有些抵挡不住地移开了视线。
最终柯果果还是没能问出来望荣还到底在想些什么，两人一出机场便看到了石万派来接机的助理。
助理一边开着，一边解释道，“本来万总是要来亲自接小姐还有望先生的，但临时公司有个紧急的会议，实在推不开，所以就嘱咐我来先把两位送到老宅。”
柯果果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望荣还自从看到是助理后就骤然放松的神情，心底有了几分猜测。
眼看离石家老宅越来越近，柯果果心里起了点逗趣的心思，“望神，你可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朋友啊。”
“外爷可是很看眼缘的，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讨到我外爷欢心咯。”
此话一出，柯果果看到望荣还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整个人身体仿佛绷紧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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